回到公主身边,依旧守着她,直到她睁开眼睛。
她打量好阵,又用手细细触摸过眉目,才敢确认存在。
“怀吉,真是你。”她喜悦地叹气,“还以为只是做个梦。”
她并没有急着追问别后景况,而是像以往那样与闲聊着最家常话题,好似那年分离压根就不存在,她表现得亦很正常,全无昨夜癫狂迷乱之状,除偶尔神思略显恍惚。
“竹荷头油呢?”在韵果儿为她梳头时,她发现头油不是常用,便这样问。
人呀!他从来不与人争什,规规矩矩地过日子,做半辈子老好人,却为何要受这等折辱,遭这样罪啊……”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大放悲声,掩面而泣,而直垂目听着,并不多发言。她哭会儿,忽然撑坐起来,又对说:“梁先生,知道你不是那种坏心眼人。当初刚见到你时是真喜欢你这孩子,模样好,又懂事,知书达礼。与公主之事,也不全是你错,或许,只是时糊涂……你能不能好好跟公主说,你们日后疏远些,不要再生事,让们这家子人安安生生地过下去?”
面对她满含期待目光,不知该如何作答,蹙着眉头,只觉眼前状况像团死结,找不出丝可以抽身线。
而杨夫人把沉默理解成拒绝,立即又哭起来,且猛地正面转朝,在榻上跪下,甩着头花白头发,拼命向磕头,边哭边道:“求求你,梁先生,答应,不要再招惹公主。否则,你们让儿怎活……”
与李玮及周围侍女皆大惊,忙上前阻止,而杨夫人挣扎着,坚持做着磕头动作,哭声与恳求声交织在起,听得人心下凄凉,感觉到她心底蔓延出绝望味道。
韵果儿抿嘴笑,心直口快地说:“昨晚公主自己打泼,如今却不记得?”
公主愣愣,然后像是想起什,低下双睫,颇有羞赧之色。
“不是故意放火,”后来周遭无旁人时,她悄悄告诉,“半夜醒来,蜡烛灭,伸手不见五指。起床,跌跌撞撞地想出去,但又晕晕,只觉得四面都是墙壁,怎也找不到门。怕被关在这里,就从帐中取出熏炉,拔开找香饼做火种去点蜡烛,但蜡烛怎也点不亮,就去吹香饼,却把火星吹到纱幕上,烧起来……不知为什,看见那火越燃越大,竟然很高兴……把这些墙都烧掉,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你?
离开她寝阁许久,她那嘶哑哭声仍萦绕于耳中,挥之不去。守着沉睡公主,出半晌神,后来嘉庆子从外面来,告诉杨夫人新下命令:“国舅夫人刚才召集宅中奴仆侍女,说不许把先生今日来宅中事透露出来,谁敢对外人多嚼下舌根,就割他舌头。”
思忖再三,站起整装,然后快步出去,欲在公主醒来之前回宫,但在宅门边,遇见身着公服,正引马而出,准备入宫见驾李玮。
“先生还是留在宅中罢,”他看出意图,对道“公主醒来后若不见先生,恐怕又会难过。”
他如此之言,令有些诧异,而他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在注视下缓缓转过头去。
“宅中事,会向官家解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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