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与前去迎接宾客,见那位文士面生,李玮便请欧阳修介绍,欧阳修呵呵笑道:“先前正欲出门,忽见这位贵客亲临寒舍,不由喜出望外,想留他畅谈,但又不敢爽都尉之约,为求两全其美,便不顾他反对,强拉他同来,望都尉无怪罪。”
那文士风度翩翩,秀逸不群,况又得欧阳修如此尊重,李玮自然能看出他绝非凡俗之辈,便又朝那文士施礼,客气地问其名姓。欧阳修欲代为回答,那文士却止住他,自己道:“出身寒微,做又只是个无法光宗耀祖些末微官,不敢说出名姓有辱贵人清听。在家排行老七,友人常称七郎,若都尉不弃,便也这样称
艺,最大心愿便是嫁个能善待自己夫君,相貌才学都是其次,最重要是心好。驸马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贵人。这世上,像他这样实诚贵人肯定不多,还有什不乐意呢?”
吉日选定十月中。离纳妾之日不足月,而李玮殊无喜色,看见韵果儿也和以前样,并无特别关注。在韵果儿积极绣嫁衣同时,他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书画收藏和品鉴中去,终日泡在书斋,看起来,那堆积如山卷轴倒比韵果儿更像他宠姬。
他每天也还会来探望公主,但只要见在场,话说不两句便匆匆告退,像是怕打扰们。那异常卑微姿态总令感到愧疚和不安。
在经历场格外艰难考量与抉择后,某个深夜,叩开他阁门,对他说:“都尉,纳妾之事,可以缓缓?”
九月底,李玮在宜春苑附近修筑园林完工,他立即请公主前往小住。为造这座园子,他花数年时间,而效果确也不错,园中花木相映,佳景不绝,极尽时之盛,中植奇葩异卉若干,许多是从远处运来,京中人大多叫不出名字,公主赏花之时随口询问两株花木之名,李玮亦很上心,随后便命人选若干蓝田玉牌,雕刻上花名,挂在每种花木枝头,让公主览即知。
但这又是桩吃力不讨好事。公主看只是冷笑:“听说晏殊曾取笑李庆孙写富贵诗,‘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名花玉篆牌’,说:‘此乃乞儿相。余每言富贵不言金玉锦绣,惟说气象。’如今可好,有人倒把乞儿事诗里玉篆牌当真挂到园子里来。”
这话她是私下说,嘱咐听见人别传出去,因此李玮浑然不晓,有时他会向打听公主对园子意见,也说切都好,不过委婉地劝他把玉牌撤去。
园子里各处匾额皆空着,李玮意思是请公主赐名,而公主全无这等心思,让命名,自然不会做这宗越俎代庖之事,也说切都好,便建议李玮另请当今名士俊彦为匾额题名。李玮也肯接纳建议,又问请谁比较好,想想,道:“请欧阳内翰罢。他才高八斗,字也写得好,世人皆称其为‘真学士’,何况他多年来草拟过许多关于公主诏令,公主与驸马婚仪也是他拟定,说起来,也是难得缘分。”
李玮深以为然,决定请欧阳修来园中游览题名,又说之前园子设计征求过崔白意见,不如那日并宴请致谢。
两日后,欧阳修与崔白如约而至,随欧阳修同来还有位年轻文士,儒雅清俊,看样子年岁不会超过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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