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床前伫立良久,默默注视着她,想把她此时样子铭刻到心里去。
少顷,漏声又响,四更天,必须离去。
缓缓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个轻柔吻。她似有感觉,睫毛微微颤颤,但终于没有醒来。手无意识地抚上那件空衫胸襟,她又侧身朝那里挨去,仿佛还在依偎着。
枕着留有余温空衫,唇际笑意轻扬,她熟睡中神情像婴孩般恬淡安宁。
这是她此生给留下最后印象。
不待她说完,即刻接话道:“你就在旁边吃芋头。”
她坐起来,双手举起只锦绣枕头,朝劈头劈面地乱砸气,怒道:“是说就与你唱和!”
本想继续调侃她,但已笑得无力再说。她瞪半晌,到最后唇角扬,那怒色终于挂不住,下子消散无踪,她又在身边躺下,抱着支胳膊,把脸埋在衣袖中,亦笑个不停。
听着她连串轻快笑声,笑容逐渐消散在她目光没有触及空间里。
这些天来,见她流太多泪,现在很庆幸们还能有这样段欢愉时光,希望最后留给她是明亮笑颜,而那些无法泯灭悲哀和伤痛,就让它们暂时沉淀在心底,在离开她之前,绝对不能让她在眸中看见。
子,对着你拼命扇风……”
她果然很诧异,忍不住开口:“为什要扇风?”
“为要你花钿尽快掉下来。”
她嗤地笑出声来,终于肯转身回来面对:“如果你下辈子还这样贫嘴,惹生气,就天天罚你跪砖头。”
故做哀戚状,叹道:“有这惨?这世这样过也就罢,却难道下辈子还要受你奴役?”
这年,她二十五
在她抬眼看时,会再次对她笑,尽量让她忘记,伯劳飞燕各西东,就在天明之后。
她后来也直在笑,直到有倦意,才迷迷糊糊地在怀中睡去。
拥着她,却未阖目而眠。待到月隐星移,炷尽沉烟,悄无声息地起身,想就此离去,却发现段衣袖被公主枕于颊下,不好抽出。
欲托起她头,再移开衣袖,但又想到她最近精神欠佳,睡觉极易惊醒,这样碰触,多半会令她醒来。于是,手停留在原来位置,另手解开衣带,先抽出这只手,小心翼翼地缩身脱离这件宽衫,最后才让不动手从被公主枕住袖子中点点滑出来。
如此来,可以脱身离开,而公主依然枕着那段衣袖兀自沉睡。
大概是担心刚才话伤及自尊,她立即补救:“是说你惹生气才这样对你呀,如果你好好,谁会折磨你呢?”
见并不表态,她又向描述个美好前景:“会对你很好……你读书时,会为你点炉香;你与字时,会为你磨泊墨;你作画时,会为你调好所有颜料……有时候你累,想活动活动筋骨,或舞剑,或投壶,就在旁边为你弹箜篌……”
想着那情景,不禁笑:“吵死。”
她瞪眼:“真是对牛弹琴!”
兴致并未因此消减,她又仰望上方,含笑憧憬,“清明寒食,们起出去游春赏花;七夕中秋,们又可以起坐在屋前檐下品月观星……这样时候,你定会想作诗,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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