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川头栽下马,喃喃说句:“妖怪……”人便已晕死过去。太子把揽住她,回头望去,只见道路四周都被赤头鬼团团围住。他天生便知道如何驱使妖魔,再凶残可怕妖魔在他面前也乖乖俯首,可今日无论他怎样驱赶咆哮,这些赤头鬼都丝毫不让,寸寸逼近。
太子只手将她紧紧箍住,另手抽出长刀,大吼声,长刀寒光如弯月,铮然划破夕阳余晖。四周赤头鬼霎时间仿佛碎裂纸片般飞舞起来,噼噼啪啪声不绝,不见鲜血,不见碎骨,刀光所及之处,只有碎裂盈盈光点。
太子登时愣。
直被他抱在怀里覃川动,太子只觉左胸突然阵冰凉彻骨,刹那间恍然大悟,将她如小鸡般提起,狠狠抛出去。覃川后背撞在石头上,痛彻心扉,眼前阵阵发黑,本能地撒下结界,将自己隐匿其中。
太子低头看着没入左胸短刀,鲜血正缓缓将衣衫染红,他怒极反笑:“贱人!你枉费心机!”短刀被他狠狠拔出,这鲜血淋漓太子爷如今看上去比那些妖魔还要可怕,更可怕是——他居然没有死,长刀舞得越来越凶狠,那些白纸幻化出赤头鬼尽数化作光点消散开。
眼眨不眨地看着她纤细精巧动作,她年纪不大,却已做妇人装扮,黑丝般长发尽数绾上去,露出细腻后颈,还有几根少女柔软绒毛在日光下泛着金色,比面前美酒还要诱人千万倍。
他突然说:“看夫人有些眼熟,以前可是见过?”
又来,天下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用这种蹩脚借口搭讪?覃川想不到堂堂天原太子也没什新花样,时又好气又好笑:“极少出家门,公子这样英雄人物更是第次见。”
她几次三番暗示他自己在等人,太子硬是冒充睁眼瞎,赖着死活不走。眼看日暮西山,覃川忽然长叹声,望着窗外双眼发红,低声道:“这迟,他只怕是不会来……”
太子明知故问:“夫人是在等人?”
身后有弓弦拉开铮然声,太子猛然转身,却见覃川拉满铁弓,走出结界瞄准他右边心口。那身素白为夕阳染成淡淡橙色,衣袂飞卷,神情肃穆,像是挟着复仇冷焰而来天女。
太子突然停下动作,定定看着她,良久,才低声道:“你杀不掉,也不会杀你。但你要告诉,为什?”
覃川没有回答,弓拉到最满,箭矢疾如闪电,瞬间便没入他右边胸口。
覃川摇头不答,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泪,起身道:“要回去,今日与公子相谈甚欢,心中很是喜悦。告辞。”
说罢款款下楼,只留丝余香。太子哪里肯放,紧紧跟在后面,扶剑笑道:“天色已晚,夫人个人赶路只怕有危险,不如让送你程。”
覃川只是摇头叹息,推辞好几遍,见他十分坚持,便含羞带怯地答应。太子牵自己坐骑,扶她上马,自己则牵缰绳在下面引路。行不到个时辰,却已经出皇城,周围尽是荒郊野岭。
太子奇道:“夫人夫家竟不在城内?”
覃川声不出,垂下双袖,里面早已裁剪成碎片白纸随风朝后飘去,见风即长,落地便化作狰狞赤头鬼,密密麻麻潮水般,齐声长吼,山野间仿佛都被这巨大声势震得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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