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中,
天帝低声道:“璇玑心存良善,孤十分感激。”
璇玑淡道:“这是你和白帝过错,和其他人没关系,他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不分是非小丑而已。你现在感激,回头定会恨死。”
天帝先时不解,然而他毕竟有大神通,立即明白她意思,原来她是要把昆仑山烧成秃山,让这些神仙再也无法来到下界。那火越烧越高,顺着天顶祥光窜上去,直烧到天界。看样子,她还打算把天界也烧个稀巴烂。
天帝又道:“你不伤性命,已是以德报怨,孤依然深深感激。”
璇玑笑笑,道:“怎会不伤性命,你躲在帐子后面,火烧不到这个神殿,也看不到你究竟是什模样,就算想伤也伤不你。你是天帝,动不你也罢,但白帝命,怎会放弃!”
孽缘。”
璇玑点点头:“很好!”
她转身将放在案上琉璃盏小心捧起,贴近心口。长久以来,那种孤寂,彷徨在天地间不知如何自处空隙,似乎被填补部分。是,这琉璃盏里,便是她被人硬生生掏出来另个自己。
昔日罗睺计都刚刚动情,便遭遇覆顶,倘若他还活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变作修罗艳丽女子,又会是怎样番景象呢?无论她是否与白帝在起,也定会比生不如死过得好。那样,就没有褚璇玑,也不会遇到今生那些又恼人又甜蜜事情。
做人滋味,她穷其生,也不会明白。
她放下琉璃盏,执剑下台,步步朝白帝走去,毫不留情,显然是要将他斩死在剑下。天帝纵然不忍,却也只能在帐后轻声叹息。修罗心有执念,认定事情便是认定,纵然她今世为人,这本能却也改不,天帝有心劝解,又岂能劝动她。
璇玑直走到白帝面前,定定看着他,道:“拿兵器吧!”
白帝摇摇头,将衣衫扬,跪坐在地上,低声道:“寡人引颈待戮,绝不反抗。”他解开外套上系带,露出胸膛,又道:“卿是要斩首,抑或者是剜心,寡人绝不皱下眉头。”
璇玑低声道:“拿兵器!你是小看,还是小看你曾经兄弟?”
白帝惨然笑,道:“寡人昔日亦是用卑鄙手段来降伏计都,今日计都何须再谈公平。”
璇玑按住琉璃盏,情不自禁落下泪来,低声道:“替你报仇,罗睺。”
她未曾体味过幸福,便由她来继续。无论多卑微生命,亦有属于自己幸福,做人,又有什不好。
天火陨落,星星点点,犹如西谷小镇上凤凰花雨,风吹过,漫天纷染绚丽。这绝美华丽昆仑山神殿,霎时间奔腾在火焰之上,火光冲天,云蒸霞蔚,时间仿佛整个天空都笼罩在天火之下,烧出炽烈红色。
外面传来惊天动地喧嚣声,留守在昆仑山诸神为天火坠落景象吓坏,纷纷躲闪着冲向这里,叫嚷着天帝和白帝名字。可是无论他们怎冲撞,也撞不开神殿门——这里被天帝下界,只能出,不许进。
天火絮絮而落,降在房屋花草上,瞬间就燃烧起来,诸神无处可躲,抱头鼠窜,然而跑段,突然发现那火对自己没什效果,直直穿透身体落在地上,并不会伤及自己分毫,时又都呆住,不晓得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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