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积得足够才会令人安心,没有经历过战争你们是不懂。”
母亲常这合理化自己行为,但认为她这做原因绝对不只来自于她战争经历。去年过年回家时打开冰箱,里面竟然有前年过年时买鱼板。“这样反而会令人不安吧?”和姐姐笑着说。
家里太多不再使用旧东西,压缩着现在生活空间。在置物间里,三个小孩小学时成绩单、练毛笔纸张、棒球衣和大哥学生服,等等,都保存得完好如初。当小孩都离家独立之后,她大概是不时把们“回忆”拿出来,沉浸在过去之中吧。想到她那离不开孩子模样,与其说是令人怜悯,倒不如说是令人脊背发凉。
如此舍不得丢东西母亲,竟然会在父亲过世后没多久就把他所有衣物丢掉,老实说还真令大吃惊。还不到四十九天,她就把父亲内衣裤拿出来装进垃圾袋内,在收可燃垃圾日子全部丢掉。起生活五十多年,也不过如此而已吗?对她那毫无牵挂态度过于震惊,打电话跟姐姐说这件事。
“如果她直不丢掉爸内衣裤,反而才恶心吧?”
“他那副德行还真像老爸。”
姐姐故意用听得到音量大声说。匆匆走进房间,关上门,姐姐声音才终于变小。但终究还是无法将揉成团作文丢进垃圾桶,只好把它扔在初中时就在用书桌上。
作文无力地弹在堆在桌上《昭和纪录》系列DVD上。
母亲是个不会把东西丢掉人。在冰箱旁边或置物柜空隙中,总是塞满买完东西后不要包装纸或纸袋,甚至每条绳子也都会绑起来收在抽屉中。
“留这多东西是要干什用啊?”
个性像母亲她如此轻率地敷衍。
被她这说,想想确实也没错。但什都不留也有点令人唏嘘,于是将父亲喜爱眼镜跟金色旧手表当作遗物留下来。如果没说要留,可能就会被母亲在回收不可燃物日子当作垃圾给丢吧。
小学毕业纪念册上面,未来梦想确写是“医生”没错。小孩子都会崇拜父亲工作时模样,而也认为,父亲定会因为这个愿望而高兴。想当时,是和大哥互抢父亲。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父亲期待眼光总是直接跳过而看向大哥。大哥在学校成绩比较好应该是最大理由吧。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有可能是因为父亲觉得个性比较像母亲,大而化之又意志薄弱,不适合当医生。当还是初中生发现自己对父亲憧憬破灭时,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心中对父亲失望就彻底变质为对他厌恶。对于那样来说,小时候“想当医生”那个自己,成为最想抹掉过去。非常惊讶自己虽然年过四十,却还没有走出那阴影,至今还遗留着某些负面
姐姐常在母亲面前挥着纸袋说。
“万需要用时候找不到就糟。”
“什时候会需要用到那多纸袋啊?”
这种对话不知道重复过几次。无论如何母亲总是不愿把它们丢掉,而相信姐姐也然于胸才是。
母亲丢不掉不只是纸袋而已,冰箱里也总是塞满食物,完全不像是屋子里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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