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不清楚，直到最后。”
母亲说，在去世
前
天，父亲买
“刮刮乐”彩票。这种彩票用枚硬币刮开票面便能当场知道胜负，所以虽然是彩票种，也是赌博。若说父亲赌博成瘾当然没有说错，但良多想，父亲定也有他自己追求，只是最终未能梦想成真。赌博作为替代品，成他毕生追求目标，就像今天自己。
“老爸经历很多，却没能如愿以偿。生不逢时……”
“嗯，你说错，不能把自己过错归咎于时代。”
良多心头紧，母亲说确没错。想到父亲做那些错事，心情不由得阴郁起来。
主持人坦诚地说，比起《偿还》《爱人》等最走红歌曲，自己最喜欢1987年《别离预感》。淑子好像对这段话产生共鸣，频频点着头。
曲调比歌名听上去明快多，邓丽君呢喃细语般歌声从收音机里传出来。
眼泪就要落下
痛心疾首地爱着你
不要离远去
“哪种都不好。”
“没劲，快选种。”
难道母亲将父亲灵魂留在世上乃至出现在她梦中看作是种“痛苦”？父亲究竟留恋是什
？良多第次想要思考父亲人生。
“到底选哪种？”淑子纠缠不放。
“好吧，卧床不起？”良多用巴结淑子口吻说，因为淑子刚才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
淑子脸嫌弃表情。
“真会做这样梦？”
“偶尔会，偶尔。”淑子表情有些害羞。
在母亲梦里，是父亲偷藏在米缸里存折四处逃窜，还是年轻时回忆？
“做什梦？”
“怎，你有心事？”
“没……”良多用筷子夹起线香。
“这会儿，你把线香当你爸吧？”
淑子语中。每天大早父亲都会为佛龛献炷香。良多想，香炉中没准也有父亲上过线香留下燃渣，他
停止呼吸留在身边
听着歌曲，良多想着父亲事。如果这个为赌博倾注生父亲真有无法撒手人寰事，那会是什呢？无论良多脑海里回忆起怎样场景，记忆中父亲都从未向自己敞开过心扉。
“老爸追求究竟是什呢？”良多问。
“什？”
“他……辈子。”
“是最终结论？”淑子模仿御法川法男(1)口吻。
“过时。不错，是最终结论。”
听良多回答淑子似乎很满意，注意力回到广播上。
“啊！”淑子轻声叫出来。她把收录机拉近自己，留意着会不会吵到响子母子，将音量稍稍往上调点。
音乐节目主持人正在介绍邓丽君。良多不记得母亲喜欢邓丽君。
“梦见他还活着，每次都是，所以老觉得你爸还活着。”
良多无法从淑子声音和表情判断她是喜欢还是讨厌这样梦。不过，她说做那种梦“不轻松”，应该并不开心。父亲虽然不是脾气,bao躁会动粗人，但让母亲活得相当辛苦却是不争事实。
可是，从今天白天给母亲打电话时她说“还以为是你爸呢”那句话中并没有听出不快。
淑子将椅子搬到良多跟前。
“你说哪种情况更好些？种是长期卧床不起，慢慢离开亲人，种是猝死，死后老在梦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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