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着他现下半醉半醒,灵台尚且不甚清明,便眨眨眼,诚恳将他望,道:“六百年。”
“好。”他这般爽快,镇定地意外下,“你过来,渡给你。”
待在床沿坐定,他伸出手缓缓将额前刘海拂开,配合地闭上眼。但觉股绵延灵力顺着印堂徐徐而入,流经百穴,在体内与元神番交汇后彻底浸入,股通透之意直逼灵台,刹那间片豁然开朗意。
呔,太邪恶!委屈捏被烫得泛红手指放在口边连连呵气,这结界之温堪比红莲业火,再晚上步,想是已然熟。
这番动静自是惊动凤凰,但见他忽忽悠悠睁开眼,些许迷惘懵懂神色,转转雾腾腾点漆瞳仁将周遭番打量,最后目光落在某处,动不动。
顺着他目光看去,唔,床榻对面墙上挂幅写意墨彩画儿,正中绘串鲜灵灵、水当当紫玉葡萄,周遭大片留白益发显得那葡萄活灵活现,倒似伸手可摘。
再看凤凰,双眼光纠结在那葡萄串上,副惆怅且温柔、甜蜜且忧伤神情。据他这模样,作番推衍,得出个论断:定是饿!
思及此,不免抖上抖。莫不是凤凰这鸟儿醉酒后性情大变,想要换换口味吃葡萄?不是自夸,真身比那画中葡萄还要紫上三分、圆上五分、润上八分,不大不小,刚好可顺着凤凰鸟喙口滑入腹中,权且垫个底。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但见他倏地睁开眼,凌厉将望,开口道:“何方小妖?!”
愣愣看着他劈头盖脸叱句后又心满意足地阖上眼睑,不免心中有些悲愤,凤凰这厮便是梦中也不忘将贬上回。
不过转念想,这句话怕不是他口头禅。譬如孙大圣,举凡见着人,不管男女老幼,上来定是句:“妖怪!哪里逃?!”再譬如俗世凡人,但凡见着面,不论早中午晚,定要问上句:“吃过吗?”
是以,便大度地释然。
凑在床沿,在他耳边细声细气问道:“凤凰,你可还记着欠六百年修为这桩紧要之事?”
蹑手脚转身正预备往外撤,忽听得身后声唤:“锦觅?”
收袖,慨然回身道:“正是。去与你寻些膳食来解解酒可好?”
“不好。”凤凰干干脆脆地将给否,撑身子半靠在雕花床柱上,道:“不饿。”
观观他神色,不似撒谎,便放心大胆坐回去,“你既醒,不若顺手将赊着修为渡与?”
凤凰伸手捏捏眉心,“修为?多少年?”
凤凰呼吸绵长,双目紧闭,神态静谧。
“你既不反对便是默认哦?”又认真且慎重地与他确认遍。
凤凰呼吸绵长,双目紧闭,神态静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此,便自行来取,也免去你许多麻烦。”现如今像这般体贴且周全债主以为实在不多。
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于嘴边喃喃念个“破门咒”,眼见着指缝中徐徐升起缕冉冉金光,便快速将两指置于凤凰印堂上,岂料这金光非但不如意想中般渗入凤凰额间,反倒被道七彩结界雷厉反弹而出,若非反应敏捷手腕转疾疾收回手指,怕是这两只手指便要被生生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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