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看自己走得泛红足尖,讷讷地动动脚趾,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不晓得是出门便忘穿还是半路给蹬
蓦地,睡梦中凤凰突然伸手,把抓住穗禾右手,想来力道惊人,听得穗禾闷痛哼。凤凰上下唇微微翕合,不晓得说句什,但见那穗禾背脊僵,似乎怔怔,不过只是短促瞬间却又恢复,任由凤凰握着她手,还伸出另外只手轻轻覆上凤凰手背,来回摩挲,凤凰松开拧紧眉头。
片刻之后,穗禾说句话,然后,俯下身子……
双唇相贴。
良久……
揉揉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地有些不清晰,凤凰动下,想是早醒。
“爹爹,将来,觅儿定好好孝顺你。”怔怔半日,也不晓得说什好,只盼着自己来日修入仙籍后可报答水神爹爹。
“傻孩子。”爹爹摸摸额顶,笑恬淡清雅。
入夜,爹爹终于在劝诫下回去修养生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那柳叶冰刃贴身放置后,从枕下摸出个金灿灿据说也可以防身物什,对着烛火看半日,喏,就是凤凰那根金贵寰谛凤翎。不晓得这鸟儿现下如何,来来往往探望之人都不曾提起过,也不便打探,而爹爹府中也是男子仙侍居多,几乎见不到喜好闲磕牙仙娥,故而受伤至今全然不晓得凤凰那日受伤好是没好。
琢磨下,于情于理似乎都应当去瞧瞧他。
立在栖梧宫门前站会儿,决定,还是不要让看门仙侍通报,那日嗓子受些伤现下说话还有些疼,费唇舌通报自然不若翻墙来得便当。在栖梧宫做百年书童,这里地形再熟悉不过,找个结界交接薄弱处,从上面直接翻进去,路抄近道到凤凰寝殿外面。
穗禾俯身前说那句话听得真切,她说:“亦欢喜你,旭凤。”
沿着原路翻墙出去,在栖梧宫门前绵延不见尽头长阶上托腮坐许久,抬头看月,觉得今日夜太黑,月光有些刺眼。
睡意尚无,此时天地之间尚且醒着不晓得还有几个,但有人定还未入眠。
黑沉沉夜色里,璇玑宫外墨林之中,润玉仙倌闲闲半卧在席竹榻上,右手半扶脑侧,手肘撑榻,左手握册卷轴,萤虫为灯,半明半灭,轻盈飞舞在四周。
“觅儿?”小鱼仙倌支起身,“你怎来?夜里凉,你大病初愈怎便赤脚外出?”他抛开手上竹简,迎上来,口中颇有几分责怪。
巴着窗棂向里面看看,但见蒙昧光影里帷幔重重曳地,凤凰闭目拧眉平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放于腹上,指尖泛白,指节微微曲起似乎想要抓住什,脸庞瘦圈,清减许多,陷在迭厚软云衾锦被之中,竟有些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之感,叫人生出丝想保护他错觉。
正欲推门入内,方才看清床畔还坐个人,不由停住脚步。
那人背对着,身形窈窕,手上握块丝帕正轻柔地撩开凤凰额发,为他拭去额间沁出细密汗珠。
不是别人,正是鸟族穗禾公主。
更深露重,似乎怕凤凰着凉,她细心地伸手将凤凰露在外面双手放入被中,末,还替凤凰掖掖下颌处背角,再体贴周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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