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兽!”有小鬼惊呼,“天帝魇兽!”
方才被他捏着,气力并不大,只不过咬破他眉间点皮,滴妖艳血色顺着挺拔鼻梁缓缓流下,温柔地停在鼻尖上,怔怔看着,竟想起那把柳叶冰刃,想起嫁裙上大朵大朵开出花朵,想起他绝望最后眼……时神智被惑,竟忘要逃,忘怎逃,忘应该逃去哪里……
他亦不伸手去擦那滴血渍,任凭它停驻在他鼻尖,仅是微微垂着眼看着狼狈被掷在地上,突然,笑下。
身旁女妖、殿之妖魔吓得全部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这兔子该死!罪该万死!……是等小妖失……失职……职,漏网……放……放……放它进来……“
“兔子,就该拔毛去皮、抽筋剜骨,放于火上烹烤~”他抬头环视下大殿,缓缓道:“上火架!”
“是……是……”几个妖魔连个“是”字亦结巴成几段,踉踉跄跄爬起身,片刻就架好团熊熊篝火,柴薪在其中哔啵叫嚣,热辣辣火舌直往上舔。
住模样,看见自己攥在他手心里对耳朵,那耳朵上血丝脉络清晰根根分明,忽然记起这对兔子耳朵是他买送给。
他定然是不会记得。
忽地铆劲挣扎番,奈何兔子耳朵便是要害,双耳朵被拎住,再怎挣扎也是徒劳。凤凰捏着手越来越紧,不免要怀疑这耳朵会活生生被他拽下来。
“尊上,这兔子真真可爱,能给吗?驯它作个妖宠。”女妖攀着凤凰手臂问他讨要,时觉着便是给这女妖豢养着也比让他看眼要好上许多,“它眼睛真是水灵……”女妖时大惊掩口,趴下连连磕头,“尊上息怒,尊上息怒,奴下不是故意要说‘水’字,奴下……奴下只是时昏头……”
凤凰沉沉看看她,这才惊觉他眼睛根本不是黑,而是很深很深血红,红到若非这般接近竟错以为是黑,突然害怕,怕到竟要失口惊叫出声。他忽地嘴角挑,“妖宠?有些东西,并非你想驯便能驯得来。你真心养它,却难保它哪日不会反扑于你……”
“这凡俗之火岂不玷污?”他重新拎起双耳,并未使力,却叫全身血脉瞬间逆流,“上~三~昧~真~火~”
抖。
须臾,“禀尊上,三昧真火已架好。”
凤凰缓缓点头,那滴血终于滑落鼻尖,掉在地上,利落地伸手扬,将掷入火中,没有丝毫犹豫,杀伐果断。
火光顷刻将汹涌吞噬,如饥似渴,闭上眼……却在下刻落入个湿润包围中。
“不过是只兔子罢,何况它这乖顺,不是猛虎,如何会伤到人?”那女妖战战兢兢不解。
“乖顺?”凤凰提着长耳将又拎进几分,那眼神压得呼不出气,胸肺被闷得似乎都要炸开。忽而惊觉眼前是杀父仇人,而不但救活他如今竟还反复流连直至现下被他捏在掌心嘲弄!
时心中缭乱欲破方寸大乱,张口抬头便咬住他近在咫尺眉心。
“呀!”女妖惊呼出声。
凤凰把将大力拎开,丢在旁,冷冷从唇角吐出口气息,料峭凌洌,“未必猛虎才伤人,兔子咬人才叫人心寒,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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