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小野木叫
声。
小野木明白，听到结城赖子坦白之时，便是与她别离之际。但是，当赖子突然伏身哭泣
时候，小野木产生个强烈愿望，想使出浑身力气，把就要转身离去赖子再拉回来。
突然从远处主建筑物传来人们吵闹声，接着走廊里又响起有人跑过来脚步声。
“对不起！”女佣人慌慌张张地站在门外喊句。
纸门拉开后，女佣人“啊”声。因为没有点燃蜡烛，屋子里很黑，所以女佣人有点惶恐，正要把身子立即躲到刚拉开纸门后面去。
赖子仍是双膝整齐地跪坐着。倒向小野木，只是伏过来上半身。小野木早有预料，赖子拒绝换上旅馆衣物，正是为这句坦白。而且他心里也清楚，离开东京时候，赖子就已经作好思想准备。
“这个问题，”小野木说，“
早就想象到。”
在接受赖子宣告那刹那，直使小野木心脏剧烈跳动恐惧心理消失，代之而起，是想爆发出未曾预料恸哭。
“是吗？”赖子把头从他膝上稍稍抬起来，“您早就察觉吗？”她声音很低，眼里还含着泪水。
“说‘知道’也许更为恰当。”小野木答道。
子呼唤声“小野木先生”。
声音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但讲得很清楚。
“您能心平气和地听讲讲吗？”
小野木没有马上回答，咽口唾沫才用嘶哑声音答道：“能。”
和预感到某种恐怖来袭时样，他心跳得更厉害。赖子事先说出要“心平气和”，这确是她素常讲话方式。
赖子从小野木腿上离开，口里应声。
“不要紧，没关系。”赖子忙止住她说，“因为有风，特意没有点上蜡烛。”
道暗淡灯光从女佣人拉开门缝里射进来，原来女佣人手里提着灯笼。橙黄色灯苗，在房子里晃个不停。
“台风刮得更厉害。”这是位上年纪女佣人，声音有些慌乱，“怕出现意外情况，所以要请二位客人马上转移到别处去。”
“到别处？”竟要去避难，这简直不可想象。小野木又问：“你讲别处，是哪儿？”
“也认为，”赖子声音更低，“小野木先生早已察觉到这点。”
风吹断外面树木，那声响好似把空气撕裂般。雨下得越来越大。
赖子又稍微加重语气说：“用不着再讲自己是个坏女人。对于这种谴责，可以独自在内心里静静地听着。只是，不能再欺蒙小野木先生，继续相处下去。”
“……”
“这样说，您大约已经明白。能结识小野木先生，到现在为止，直感到很荣幸。虽然时间很短，即使明天就死去，也毫不后悔。不，其实就这样突然死去，说不定会更加幸福。因为，比较起来，明天又要开始生活方式，是那样地无聊，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
又阵狂风吹过。
小野木以为是风声打断赖子话，其实并非如此。
“，有丈夫。”
这声音听起来不是在坦白，而是在向小野木正式公布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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