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七点三十分满潮!”穿着消防团服装三个男人来到二楼说。他们好像是来查看这座建筑物是否安全,还仔细观察正在奔腾河水。
“还有两个小时啊!”另外个男人说。
“富士川说不定也要泛滥呢!”
“火车会不通吧!”
“那是肯定。身延线被冲得七零八落。若是东海道干线话,会马上修复,但支线就慢。即使水退下去,也得两三天吧!”
“不,原因并不在小野木先生呀!”赖子含着微笑答道。
“不过,要是不来这里活,就不会遇上这样天灾。”
“这没办法呀!是任性跟着来。”
外人就躺在身边,不可能进行复杂谈话。这说不定倒是件好事。刚才这些话,自然而然地绕开赖子所坦白问题核心。然而,结果却相反,使彼此心更加贴近。外面正在呼啸,bao风雨,室内光线暗淡吊灯,加上灯光下映出胡乱挤睡在起模糊人影,这切都促使两个人心贴得更紧。
这夜之中,竟两次听到山崩声响……
掺杂在其他房客中间,在这二层楼上度过昏暗夜。据说点燃光秃秃蜡烛很危险,因而吊起马灯,人们都用手电筒照着脚底下走路。简直和战争时期夜晚样。
小野木让赖子把头枕在自己膝上睡觉。就是这样也无法充分伸开手脚,否则就会碰到邻人身上,因此不得不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
小野木用手指轻轻地抚摩着赖子濡湿头发。她头发和面颊都像沾着水样冰凉。在马灯微弱亮光下,赖子脸很暗,表情模糊不清。
“小野木先生,您不睡也不行呀!”赖子在小野木膝上迷迷糊糊地睡会儿,马上又睁开眼睛。尽管离事先约好轮换睡觉还有会儿,赖子却立即坐起身来。
“可以。您再睡会儿吧!”
小野木脸色变。首先产生冲动仍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把赖子平安地送到她丈夫身边,送到她那既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名字丈夫跟前。这是小野木责任。
天将破晓时分,从背后穿过河流,清晰地发出洪水声音。
这条河坡度很陡,两岸崖壁很高,般认为河水不会溢出河床。尽管如此,也还是有人通知说河水已经开始漫到公路上。
那条公路已经流成河。
在刚刚拉开晨曦之中,朝后面那条河流望去,鲜红浊流正以意想不到宽度和规模奔腾咆哮着。
树木和断崖土方在水里翻滚着,以泻千里之势飞流而去。雨小,风也停。只有那红色洪流还在尽情地逞着威风。
“不,睡不着。还是坐起来舒服。”
旁边就睡着别人,不能大声讲话。两个人低声耳语起来。
“对不起!”
小野木也把头放到赖子腿上。赖子脱去淋湿西式服装,换上旅行皮箱里备用连衣裙。小野木也穿着从皮箱里取出衬衣和西服裤子。躺在赖子腿上,小野木刚刚睡意蒙眬,马上又把眼睛睁开。
“对不起!把您领到这种地方。”小野木仰视着赖子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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