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玩意儿!古家先生,山鹿就这样将闪亮闪光灯伸到夜间东名高速公路上。就因为这个,以时速120公里跑在前头卡车司机踩急刹车,结果就翻车。跟在后面车辆又不停地与之相撞,
他用指头比个圆圈权当取景器,然后透过圆圈,四处移动着寻找最佳构图。尽管精神已经错乱,也毕竟还是个老练摄影家。
“往哪里看都是幅画啊。会拍出杰作来,定!会成为代表作之。哈哈,还远没到向那些小毛头们半拉子照片认输时候啊。”
“能超过山鹿照片吗?”沼井又大声问道。
山顶离有人家居住街道很远,所以即便是高声叫喊也没人听得到。
“山鹿照片?”
“明白,明白。”
从上面传来从摄影包中掏出三脚架声音。
“啊,真美,这样构图真没得说啊。黑压压杉树林中,海市蜃楼般浮起座多宝塔。塔上相轮、上层方形屋顶、下方雪白圆形部分、下层撑开大屋顶,这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形状端正,雄伟壮丽!朱红色油漆如同火焰般鲜艳。”
古家库之助所产生幻觉已经到无以复加地步。
上面随即又响起拍手声响。
古家那穿着白衬衣身影已经攀登到铁塔三分之以上高度。铁塔上红色警示灯微弱灯光照出他那缩小身影。
沼井从布袋中取出杆棒和两盏闪光灯、两节蓄电池以及连线等物,蹲在地下开始组装起来。由于他是背对着沼井,所以顺着梯子个劲儿地往上爬古家,是看不清沼井在黑暗中鼓捣些什。
沼井看看手表,时间是九点三十分。
“嗨!嗨!”上方传来古家奇妙叫声。古家已经爬到无线电塔顶部平台上。四周警示灯只有豆粒般大小,灯光将他染得通红——在沼井眼里,他简直和爬上大井码头起重机山鹿恭介模样。
“古家先生,”沼井在下面喊道,“看得清楚吗?”
“就是《冲撞》呀,拍下东名高速公路连环撞车事故那幅照片呀。”
“啊,是那幅呀。那家伙运气好。他只不过是抓住十万分之偶然嘛。这张照片,是不靠那种偶然。哈、哈、哈……”
说着,古家愉快地大笑起来。
“来让你见识见识山鹿所创造偶然吧!”
沼井像拿晾衣竿样横持着杆棒,使两盏闪光灯交替闪亮。闪光灯上贴着红色玻璃纸,黑夜中它们就像铁路道口上红色信号灯样,闪闪发光。
“怎?”
“太高兴。这美风景照,以前有人拍过吗?没有!绝对没有!全景右侧是山中古刹,左侧则是东京湾工业地带灯火。哈哈,绝妙对比啊。哈、哈、哈。”
吸入大麻烟所引起神经障碍,会使人产生比实际更宽广空间感觉。
“那,您要开始拍吗?”
“拍啊。拍是要拍,但还要慎重确定拍摄角度啊。”
沼井举起只手使劲摆动着。
“看得见,看得见,看得很清楚啊。真棒!角度好极。”古家在上面高声欢呼着。
“真有那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你也上来吧!”
“在这里安装照明装置。请您架好三脚架,做好拍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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