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忙伸手探他脉:“怎如此燥火攻心!”
雍理早知沈君兆无所不能,君子六艺样样出色,便是连医术药理也比得上寻常大夫。
他有些心虚,怕沈君兆探出什,忙抽手:“朕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沈君兆蹙眉:“臣去请太医!”
雍理脸上更燥:“别。”
于是皇帝陛下:“阿兆快来帮朕!”
沈君兆便帮他更衣。
两人同吃同住甚至偶尔同睡,彼时雍理只觉得天底下最好便是沈君兆,要和他做辈子好君臣好伙伴好兄弟,并未往那些情情爱爱上想。
偏是这次,许是屋里太热,沈君兆俯身给他寄衣带,雍理眼看到他领口下白皙后颈——
墨发缠着些许汗水,落在比白玉还要晶莹肌肤上,莫名染别样意味。
沈君兆那时心意想着他,不惜和自己父亲对着干:“天热,陛下别气坏身子。”
雍理气沈争鸣,却从不迁怒沈君兆,他抱怨道:“知道沈相是为好,可也太过小心谨慎,又不是三四岁幼童,怎就连颐泰园都去不成!”
大雍初定,先帝又走得略有蹊跷,有好阵子沈争鸣都是杯弓蛇影,护主护得有些过头。
颐泰圆是皇室避暑行宫,这般炎炎夏日,能去呆上阵子很是快活。雍理打小怕热,早烦死这闷闷夏日,偏偏沈争鸣不许,雍理也没招。
沈君兆给他倒杯凉茶:“仔细火气灼喉咙。”
且不提李府何等翻天覆地,李擎又是如何三观震裂,始作俑者两人还在更衣。
如今宫里雍理人独大,别说微服私访,连教坊司头牌都敢接回宫,还有什是元曜帝不敢。
谏官们终日给容贵人鸢贵人盈嫔……上折子都很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皇帝遛出宫这种小事!
说是沈君兆伺候雍理更衣,可其实忙活全是宫人们。
赵泉有心絮叨两句,但对上雍理视线,立马低眉顺眼,要多鹌鹑有多鹌鹑,不敢多嘴句。
沈君兆满心都是他身体:“陛下莫闹,也该请个平安脉,
雍理看傻,只觉得喉咙干渴,浑身滚烫,想把眼前人用力抱在怀里。
“陛下?”沈君兆抬眸看他。
雍理面色潮红:“阿兆……”
沈君兆见他异样,目露担忧:“陛下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雍理很不舒服,不舒服得快要炸开:“朕……”
雍理接过来,口清凉蜜甜入喉,心情好大半:“还是你对好!”
沈君兆笑笑,竟也不替父亲说半句好话,反倒问雍理:“陛下想出去走走吗?”
雍理眼睛唰地亮:“去不成颐泰圆,去你家也成!”
也不是次两次,雍理心情不好,沈君兆便偷偷把他藏在轿里带回家,也是透透气散散心。
那时宫里可不是雍理说得算,他身边伺候都是沈争鸣眼线,不支开他哪都别想去。可把人支开,四体不勤皇帝陛下连穿衣服都搞不定。
雍理隔着屏风隐约能看到沈君兆在脱外衣,朦朦胧胧也看不清什,但元曜帝就是心痒痒。
他不禁想起五年前。
那时沈君兆还在宫里伴读,雍理和他还没闹掰,两人终日形影不离,甜甜蜜蜜。
似乎也是在这样盛夏,离他生辰不过数日光景。
雍理在书房里和沈争鸣吵架,心情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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