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理心情是真好,忍不住道:“沈子瑜竟陪朕喝壶。”
子难道:“沈相酒量好,壶半壶怕是不碍事。”
雍理强调:“是他陪朕喝。”
他多久没和沈君兆饮酒?久到都快记不清日子。
子难但笑不语。
子难微笑:“不愿,但可以。”
君子之交淡如水。
子难无所求,雍理也无所给。
他们个冷眼观世像,个深陷世俗中,竟意外契合。
雍理那些不足为外人道小心思,倒是对子难毫无隐瞒:“今日朕去东临轩。”
雍理也觉得肩膀有些重,便道:“有劳子难。”
雍理和子难渊源颇深。
他俩幼时比邻而居,是起长大情分。
这个情分还不同于雍理和沈君兆,雍理认识沈君兆时已经是皇子,与子难相识时却还是商户之子。
那时战乱刚起,先帝拥兵在外,妻儿都留在家中。雍理母亲身体直不好,年幼雍理又要照顾母亲,又要和仆妇纠缠,若非子难家人帮扶,他们母子过得只会更难。
子难应道:“是。”
雍理往日里看到各地总兵折子,都是火冒三丈,今日也不过嗤笑:“狂妄,当朕真不敢动他们!”说罢扔边去,不想被影响好心情。
还有类折子,雍理往日里是又爱又恨,便是吹捧沈君兆。
从意中人角度去看吧,元曜帝很开心,沈昭君千好万好,怎夸都不为过!
也还是从意中人角度去看,雍理又很不开心,怎人人都觊觎他沈昭君!
没傻乎乎地离开:“属下在。”
沈君兆眸色深黑:“上折子,弹劾李义海。”
雍理你要李擎,还想再拿礼部?
不可能。
宫里,御书房。
殿里没旁人,雍理才没那多顾忌:“你
子难给他斟茶:“听闻金兰酿十分可口。”
雍理笑他:“和尚贪杯。”
子难:“酒肉穿肠过。”
雍理更乐:“佛祖真能留心中?”
子难脾气好得很:“南无阿弥陀佛。”
后来先帝荣归,雍理和母亲被接到首京,和子难家断联系。
再后来先帝故去,雍理御驾亲征,危难之际被子难救下,两人才认出彼此。
幼时伙伴,个执掌天下,个出家为僧,着实唏嘘。
雍理没问子难为何出家,子难也没问雍理际遇。
元曜八年,在雍理最艰难时候,他问子难:“大师可愿随入宫?”
当然还有个帝王角度,那就是……你们这帮子乱臣贼子,净他妈挑拨朕和沈相关系!
今天雍理满心都是沈君兆,只觉得这些大臣文采斐然,夸得很有门道,看得他很是喜欢。
眼看着他张折子看半盏茶功夫,子难提醒道:“陛下。”
雍理:“咳……”
子难道:“您看也有个时辰,不妨歇息会儿,贫僧为您沏壶茶。”
晌午觉都没歇,元曜帝美滋滋地批着折子。
子难在旁候着,看雍理亲自批奏章。
往日里雍理多是让子难执笔,他口述,来是折子太多,个个写完能把皇帝累死,二来也是保持个距离感,不是每个折子都值得皇帝亲笔御批。
但今日雍理心情太好,不介意多写点字,也不介意哄哄这帮兢兢业业上折子大臣。
雍理:“荆河堵塞这事须得重视,子难帮朕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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