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冷笑。
雍理干脆放折扇,用细白两根手指指天道:“朕若有半句虚言……”
千万句都不如这半句好使,沈君兆蹙眉,打断他道:“行。”
雍理这就笑开颜:“好子瑜,你把那暗信给看看吧。”
总得看明白才能对症下药,要不他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哄人,毕竟他当年那事……是真他妈十万分丢人。
雍理:“朕还用猜?朕闭着眼都知道他能说什!”
无非是变着法子折辱他,谁让他当年虎落平阳遇到梁狗。
沈君兆:“梁铭身在六州蛮夷,陛下与他相隔千里,却还能心意相通,着实得。”
雍理:“……”
沈君兆复又道:“陛下既已知道他写什,那便请回吧。”
雍理听又炸:“怎,你还真要杀朕?”
沈君兆不出声。
雍理:“……”
古人诚不欺,蛇蝎美人是真,越美越狠也是真!
“只要你想,朕脑袋你随取随拿!”雍理瞪他眼,又把话题给生扯回来:“那金菩像来源查清吗?”
沈君兆:“臣也不似陛下这般多情。”
雍理:“…………”
这多年他怎就不长记性!
论拌嘴,他怎赢得过铁石心肠沈昭君!
“朕不是和你来吵架,那个金菩像……”雍理怕自己被气走,索性开门见山。
夏衣,再没有比他更好看人。
“世间哪有秦沈。”沈君兆垂着视线。
雍理老大不乐意,啪得声合拢折扇:“那这世间也没有沈之永?”
按理说沈君兆出宫并不需要化名,但雍理非要也给他换个名字。
他直接拿沈字,却因国禁,只能给沈君兆寻个雍谐音——永。
沈君兆不吃这套,依旧冷着脸:“天色不早,陛下请回吧。”
才到申时,离天色不早怎也还有个多时辰,沈相这赶人话术也是越来越不讲究!
雍理心思动,又道
“诶……”雍理这会儿再回不过味那就白认识沈君兆十载有余。
这弯弯绕绕、不好好说话小性,可不都是他给惯!
雍理早忘先前气恼,软声道:“和梁铭能有什干系?他打不过,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换自称,话更动听。
沈君兆:“嗯。”
雍理又道:“你且告诉梁铭说些什,准揍他个满地找牙!”
沈君兆不免想起金菩像里暗信,嘴角扯下:“陛下明知故问。”
雍理又被噎下,他确早知道来源:“你别听梁铭胡说八道!”
沈君兆瞥他眼:“臣瞧着也未必是胡说八道。”
雍理急:“他说什?”
沈君兆:“您猜不到?”
谁知沈君兆却先问他:“陛下自己来?”
雍理:“子难在外头候着。”和尚身手得,否则他三年前早死透。
沈君兆平平地应声。
雍理忍不住又道:“朕没那般糊涂,若没个高手护着,哪敢以身犯险。”
沈君兆接住他话里暗讽:“陛下明白便好。”
之永,之雍。
沈君兆雍阿理。
沈君兆毫不犹豫:“并无此人。”
没有秦沈,也没有沈之永,更没有两人相伴而行,游遍首京青涩时光。
雍理心像被钝刀砍下,阵闷痛:“朕没沈相这般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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