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底炸起,马车崩裂时他才醒神,马儿惊叫,马夫饶是很有经验此时也断不可能控住马车,他整个人被甩出去,生死不明。
沈君兆抽出佩剑,剑刃破开马车箱顶,他轻功卓绝,个借力腾空而起,避开这吞吐火舌!
黑金油、燃石。
全是些珍惜物事,足够置人于死地!
是谁
暗探回神,才恍然惊醒——
今上少年英才,十六岁御驾亲征,此时气魄不减,仍是那挥斥方遒大雍战神!
沈府今夜注定是场兵荒马乱。
在宫里忙天,沈君兆有些乏,往日里他出宫多会骑马,但近几日许是与雍理见面太多,说话也太多,听得更多,倦意也就更重。
所以他今晚又是坐马车回府。
雍理面色苍白,还有些缓不过劲。
子难见他恍惚,低声唤他:“陛下……”
雍理回过神来。
子难:“老相国对沈相直不满,恐是两人又生嫌隙……”
他话没说完,雍理打断道:“他怎能如此荒唐,阿兆难道不是他亲生骨肉吗!”
虽然怀疑梁铭,也不能无凭无据抓他;再就是雍理对梁铭还算有些解,这东西野心很大,瞧着浪荡不羁,其实小心谨慎,不会轻举妄动。
行刺沈君兆,乍看之下能重伤大雍,实则后患无穷。于梁铭来说,沈君兆好好活着与他斗法,才能便宜他渔翁得利。
所以这事还得查,如果能顺势查出杜景修。
他绝对要亲自处置这帮前朝余孽!
路心事重重,却不成想他行至半,暗探就来回信。
雍理立刻道:“封锁理藩院!”
商哲应道:“是!”
雍理又道:“子难随朕去趟沈府。”
他心神不宁,明白色绣龙纹里衣都没换下,直接披件宽袖道袍,立刻出宫。
沈君兆贵为大雍首辅,又是世族推崇当权者,谁敢轻易动他?
他想着朝上局势,想着梁铭撺掇挑唆,想着世族顽固不化,也想着雍理仁慈包容……
尝到丝甜,又是千万倍苦涩。
越是觉得雍理好,越觉得自己肮脏龌龊。
明知不可为偏要凑过去,自己受尽万人唾骂粉身碎骨无所惧,可雍理又何其无辜。
路上心事重重,沈君兆哪怕五感清明,也有些分神。
他本来满心焦急忧虑,只想快点见到沈君兆,确认他平安无事,此时却是怒火中烧,气得几乎失去理智。
雍理出车驾,把抓过暗探手中缰绳。
暗探惊住:“陛下!”
雍理声音冷然:“让开……”
暗探被他震住,哪敢上前拦着,只眼睁睁看着今上翻身跃马,纵骑而去!
雍理知道沈君兆无碍,只是车马受惊,才松口气。
此时他也不十分急着赶去沈府,索性停车驾,让暗探上前禀报。
雍理把所有人可能行刺人都猜个遍,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
“老相国,怎会是他!”
暗探低声道:“沈府已经戒严,沈相抓不少老仆,府上已经乱成团。”
雍理能想到唯有两人。
个是六州梁铭,个是前朝杜景修。
杜景修在暗处,下落不明;梁铭却是有明处身份,所以雍理先让商哲带人封锁理藩院。
沈君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梁铭陪葬!
雍理边出宫,边也安排暗卫去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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