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山不再与他废话:“这些话,去监狱里说吧!”
***
尹修竹做个梦。
梦里有个小孩子,岁多还不会走路,他坐在空荡荡屋子里,茫然地看着屋外。
屋外有人在说话,他听不懂,只觉得那被拉长倒影像条条弯曲虫子,丑陋又恶心。
齐大山个字都没说错,他儿子被绑,他应该去找齐大山,齐大山定会帮他,可是他不甘心。
四年,整整四年,他待在齐大山身边,看他越做越大,看他越赚越多,看他儿子要什有什!
白天是七巧珠宝里数不尽金银钻石,晚上却是不足百平小公寓。他边受人奉承,边又不过是个司机,巨大反差让他心里严重不平。
凭什!十六年前齐大山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只是因为娶乔家大小姐就步登天,越走越高!
如果齐大山生来富贵也就罢,可他以前就是个混混,是个吃不上饭垃圾,是社会最底层渣子,他凭什有今天?他凭什!
回过神蔡李已经吓得屁滚尿流,“齐总,是被要挟,都是秦虎,他抓儿子,威胁必须听他,他是个亡命徒,赌不起啊,就那个孩子,……”
齐大山犹在后怕,对着他胸口就是脚:“你孩子是孩子,齐暮和尹修竹就不是孩子吗!”
蔡李吃痛,却还在求饶:“是不好,都是不好,吓着小少爷,但真没想伤他,后来……后来是放尹修竹,要不是……”他赶紧拿出拿绳子,慌乱得解释着。
齐大山听得头皮发麻:“蔡李,你当是傻子吗!”
蔡李被他吼得震。
女人尖叫,男人怒骂,还有重物坠地声音。那声音点儿都不尖锐,落在厚厚地毯上,异常沉闷,这种沉闷就像鼓声样,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男人走,女人进来,她生得真美,却面目狰狞。
孩子并不亲近她,甚至有些怕她,他怯生生地向后挪下,女人已经将他拎起来,白皙手扣住他脖子,用力掐住。
孩子睁大眼,犹如缺水鱼儿般,无助又茫然地挣扎着。
女人最终还是松开他,
这种妒忌、不甘心和莫名其妙仇恨在蔡李心里膨胀发酵,最终被秦虎把火给点。
等他脑门热把事给干,又慌。
尹修竹看出他心思,三言两语挑拨更是让他乱阵脚。他心中嫉恨在瞬间消退,涌上来只有无穷无尽惶恐与不安——齐大山是什人?秦虎是什人?他这样做,怎可能会善终?
等秦虎要行荒唐事时,蔡李彻底没主心骨,任由尹修竹差遣。
“对不起……对不起……”蔡李懊悔到极点,抱着齐大山腿道,“错,知道错,就是昏头……”
齐大山道:“你儿子被绑,你为什不来找?秦虎图什?他不就是想要钱吗?你只要开口,会不管你?”
蔡李说不出话,他结巴道:“那、那多钱,不……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心里有数!”齐大山拽过他衣领,逼视他,“你根本是自己想要钱吧,你如果真为你儿子,你就不会干出这样混账事!”
句话把蔡李那深藏在暗处心思全都掀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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