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郑飞鸾。
男人背对着他,低着头,双手张开撑墙,像只意欲独占猎物头狼据守在门前,周身散发出极其阴森可怕气场。门边墙上和门上,到处都是凌乱践踏足印
第二天是圣诞前平安夜,何岸心有余悸,不敢在家待着,只好去附近公园和图书馆躲天。
傍晚时分,夜色大片笼罩下来。今晚久盛总部有场年度酒会,何岸算算时间,临近开场,郑飞鸾肯定已经到,不会出现在西郊堵人,才壮着胆子去超市买些冷鲜与蔬菜,提着购物袋混在灰扑扑人群中往家赶。
刚拐过楼角,离单元门只差十几步,他接到程修电话。
“何岸!”那头叫声尖锐,吓得他险些甩掉购物袋,“你在家吗,在家话立刻锁好门!插销、锁扣、防盗栓,能挂全挂上!”
何岸立刻加快步伐,朝着单元门阵蹒跚小跑:“怎?”
岸脸都白。
“对,银行。”程修点点头,“要求茂生那边核对信息,他们报出你名字。又旁敲侧击去问郑飞鸾,他对给茂生打过电话这件事无所知。何岸,敢百分之百确定,他在寻偶症发作后给好几家合作银行高层都打电话,试图通过账单地址找你。如果还找不到,他可能会动用更高级别人脉,手段也会更粗,bao。按照他拥有社会资源推算,最多两三天,他就会出现在你家门口。”
何岸心跳飞快,下意识扭头看向房门——门锁和防盗扣都好好锁着。他反复确认几遍,才勉强安下心来。
程修说:“知道你心软,见不得他发作样子,可你必须忍住!上回他就差点弄得你流产,这回要是再给他碰,铃兰可就真活不下来!”
“不会,不会给他开门。”何岸紧紧抓着手机,神情坚决,“如果他找过来,会第时间报警,然后给你打电话。铃兰安危比什都重要,……不会再纵容飞鸾。”
程修近乎崩溃:“郑总不见!今晚久盛有酒会,他小时前就该到场,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联系不到他,郑夫人联系不到他,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
“……知道,这就回家!”
何岸匆匆拐进单元门,边爬楼梯,边低头从裤兜里找钥匙。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五六米远雪地里停着辆融入夜色亚光黑漆迈巴赫。驾驶座侧车门敞开,钥匙还插在上头,车内却空无人。发动机未关,引擎低低地轰鸣着。车主离开得那样急,把价值千万豪车像垃圾样扔在路边,似乎根本不在乎它会不会被偷走。
何岸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转过楼道抬头,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收住脚步。
无论是为孩子还是为自己,他都不会再无条件地纵容那个男人。
真不会。
结束与程修通话之后,窄小出租屋又恢复僻静。何岸住在楼,屋外时常有人经过,脚步声会儿轻会儿重。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楼道声控灯坏,猫眼透不进线亮光。他感到心惊肉跳,只怕下刻就会响起巨大踹门声。
“别怕,这儿很安全……别怕。”
他将裹身毛毯往上拉拉,盖住半张面孔,小声安慰着孩子,也安慰着自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