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音量不轻,铃兰在熟睡中受到惊扰,撅撅小嘴,呢喃两声,又动弹几下小胳膊,眼看就要醒过来。
何岸赶忙打断他:“孩子
何岸蹙起眉头,心底片茫然,被郑飞鸾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弄懵。
他不明白郑飞鸾在想些什。
难道说,真是因为孩子出世,没法再塞回他肚子里,郑飞鸾改变不现实,才夜之间扭转态度,准备宽容地接纳自己和铃兰?
不,不可能。
这念头过于荒谬,也过于天真,只闪现秒就被掐灭——郑飞鸾不是会轻易妥协那种人,无事献殷情,必定另有目。
”
亲子房是单人套房,热水空调全天供应,还有专业护工24小时待命,每天账单贵得令人咋舌。更重要是,这家医院亲子房数量不多,相当紧俏,大半年前就被排着队预定光,可谓有价无市。
郑飞鸾到底在盘算什?
隔壁床小圆脸Omega也脸狐疑,盯着何岸问:“你不是说……你Alpha过世吗?”
何岸下子陷入百口莫辩境地。
何岸望着床头柜上鲜艳盛开向日葵,手指在被褥下绞紧,内心不安越发强烈。
这份不安很快就得到证实,因为何岸前脚刚搬入亲子房,郑飞鸾律师后脚就到。
听见敲门声,何岸心脏猛然跳空拍,还以为郑飞鸾来,但推门而入是位西装革履陌生Beta。
他手提公文包,彬彬有礼地向何岸道声午安,也不等主人招呼,自说自话地拖来把椅子坐下,然后翻开公文包,取出只深蓝色文件夹放在膝上。在他进行自介绍以前,何岸就莫名地不太喜欢他,因为从某些方面看来,这个人与郑飞鸾实在太像——气定神闲,疏离客套,副人面兽心精英气质,看人仪态也显出八分倨傲。
果然,律师先生开口就是公事公办冰冷语调:“何岸先生,您好,敝姓夏,是郑飞鸾先生个人律师。之前您与郑先生有过份协议,是关于胎儿去留。很可惜,您单方面违背协议内容,逃避流产手术,擅自生下孩子,这给郑先生个人和家庭都造成极大困扰……”
他不愿去亲子房,那是郑飞鸾花重金定下地方,或许已经挖好什陷阱在等他。万出事,他与铃兰孤立无援,连个能求助人都没有。可女助理带来两个护工动作飞快,个利索地收拾东西,另个直接把婴儿床推走。
何岸腹部刀口还未愈合,动动就疼,没法下床阻拦。他见铃兰消失在视线中,只得任人摆布,被迫搬离六人病房。
郑飞鸾选亲子房在走廊南端,窗明几净,大片阳光洒落到床上,晒得人温暖懒散。位置也挺方便,出门几步就是护士值班台,按下呼叫铃,第时间就能得到帮助。
倒不像十面埋伏。
负责照顾铃兰护工是位五十多岁阿姨,态度亲切和蔼,边给铃兰换尿布,边念叨说:“您可真有福气,遇着这位爱您先生。们医院亲子房紧俏得很,算准预产期提前半年都不定订得到,哪儿能像您这样,刚来就有住。跟您说实话吧,这间其实早就订出去,是您家先生心疼您和孩子,花十倍高价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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