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何岸会直接否认,然而何岸抱着膝,很是认真地问他:“怎样才算心软?”
“呃,比方说……”程修琢磨会儿,举个挺实际例子,“他现
戴逍见状,抓住机会嘲讽句:“伞不大,嗓门倒是够大……哎哟。”
腰侧痒痒肉被伞尖戳下。
程修收回雨伞,往伞架上随手挂,小声嘟囔道:“就知道叨逼叨,也不看看人家什情分,们什情分?能来接你已经很给面子,少在那里给脸不要脸。”
“行,谢您。”
戴逍耸耸肩,弯腰把油漆筒靠墙摆好,然后朝何岸打个招呼,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戴逍:“你怎不拔朵蘑菇给恐龙当伞呢?”
“去你丫,蹬鼻子上脸还!”程修当即炸成朵烟花,高声道,“你以为乐意撑小伞啊?还不是你抠,那大客栈统共就买两把伞。郑飞鸾二话不说把大撑走,能怎办?跟他抢?”
戴逍嗤笑:“扯,继续扯。”
两个人边拌嘴边走路,不多时,前后脚迈进客厅。
程修没料到郑飞鸾与何岸已经回来,乍见到沙发上人,先是愣,然后就春风得意地咧开嘴,扭头对戴逍说:“你自己看,他们三个人把伞,是不是点也没湿,是不是伞够大?”
何岸不愿,bao露自己突如其来脆弱,忍住泪水,用衣袖反复擦擦眼睛,擦干才抬起头来,冲郑飞鸾勉力笑,可眼底还是布满潮红血丝。
他生得显嫩,头发又蓬松卷着,看上去就像个十七八岁未谙世事少年。
郑飞鸾想起他这些年遭受诸多磨难,心似刀割,想再多安慰几句,还没等开口,两个聒噪声音突然打破雨中宁静。
“你就不能拿把大点儿伞吗,都湿成抹布!”火力十足,听就是戴逍。
“这还不够大?你想要多大,啊?”嗓门清亮,同时伴随着阵稀里哗啦抖伞声,是程修。
经过这番闹腾,亲密氛围被打破,独处时光彻底画上句点。郑飞鸾尽管舍不得,也只能先告辞离开。他刚迈出客厅,程修就个滑步挤到何岸身边:“怎回事,眼睛都哭红?他欺负你?”
“没有。”何岸抹眼角,“是自己想太多。”
程修还不放心:“真没事?”
“嗯。”
程修仔细打量圈茶几,留意到那壶半满姜茶,还有旁边明显被人喝过杯子,拿起来掂掂:“茶都给他泡……心软?”
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清晰确凿。
戴逍拎着两桶油漆,哑口无言地杵在门边,袖管和裤管齐往下滴水。
程修说话时嗓门不小,角落猫窝应声动动。何岸急忙伸出根手指,朝他比个噤声手势,然后指指猫窝,双手合掌摆在颊边,歪歪脑袋,示意他孩子正在睡觉。
郑飞鸾单手插兜立在旁边,眉峰下压,也给个告诫眼神。
程修立马消音。
戴逍:“你就看浑身上下还有哪块布是干吧!”
程修:“内裤!内裤总没湿吧?”
说得理直气壮。
客厅里郑飞鸾与何岸对视眼,双双憋不住想笑,过几秒,又听戴逍说:“程修,有个问题特别想请教你。”
“什问题?”程修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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