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口皮肉外翻,汩汩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淌,染红五根手指。
灯光那亮,刺得人眼疼流泪,周围又那吵,嗡鸣中听见程修反复喊着何岸名字,因为始终不得回应而语气惊慌,每声都像在对着高音喇叭,咒骂他这个残忍Alpha。
“柜子里有药,白瓶子,绿标签,快拿
戴逍只穿条睡裤,上半身赤裸,肌肉因为情绪愤怒而紧紧绷着,粗壮臂膀上遍布齿轮纹身。他站在那儿,两手握拳,以近乎敌意眼神瞪着郑飞鸾,约莫是信息素受到严重压制缘故,还不耐地皱皱眉头。
“你为什……”
为什会在房间里?
郑飞鸾想问这句话,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他视线越过戴逍肩头,落在不远处床上。然后,他只觉肝胆俱裂,血压急降,眼前大片大片模糊起来。
那张昨天才见过米白色小床上,玩偶与婴儿衣物乱糟糟滚作团。铃兰怯惧地躲在角落里,揪着小毛毯,大滴大滴往下砸眼泪。而程修站在床畔,弯腰扶着浑身虚软何岸,脸上露出死灰般绝望。
太多破碎画面从眼前闪过。
弥天风雪,撞废车子,诊室沙发,针管镇定剂,董事们质询目光,焦躁,失控,疼痛,自,bao自弃无力感……
咬碎它!
只要咬碎它,所有痛苦都会瞬间终结,他事业、爱情和人生,每样都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但就在他张开虎牙那秒,股凶蛮力量扯住衣领,将他狠狠拽下床-
哭,别……”
只有梦里能碰你。
“……别让连梦也做不成。”
何岸像是听懂他话,眨眨惊恐眼眸,慢慢安静下来。郑飞鸾便伸出双发颤手,捧着何岸脸痴迷地看会儿,然后俯下身,温柔地吻住那两瓣唇。
吻着吻着,他突然愣住。
何岸已经失去意识,偏着头,昏迷不醒地靠在程修怀中,条手臂无力地搭下来,五指微微蜷起,时不时抽搐下。
他流太多汗,脖颈湿得发亮,睡衣像在池子里浸过遭,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色又那苍白,只有唇角溢出滴血鲜红夺目。
郑飞鸾望着那滴血,脑袋里“嗡”下,懵。
他神情麻木,迟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左手——绳索仍套在腕上,却垂下截撕烂短尾巴。
扯断。
郑飞鸾失去重心,腿软,往后连跌三四步。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到空中乱抓,想随便攀住什借点力,还没抓到,后背就重重撞上墙壁,骨头钝痛迅速波及全身。
雪亮灯光刺入眼眸,击碎混沌梦。
他撑着额头,时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脑袋剧烈晕眩,周遭目所能及景象全在飞速旋转。过许久,视线清晰起来,他才看清站在面前人。
是戴逍。
他……闻到铃兰香。
稀薄,但是真切,就在离他极近地方,只差几厘米。味道极其干净,等着他攻城略地,注入象征占有Alpha信息素。
他揪住何岸睡衣衣领,“嘶拉”声向旁扯开,露出半片肩。
还有白净颈子。
牙根奇痒,股热血烧上头顶,标记本能把理智冲得零落溃散。郑飞鸾双眼发狠,死死盯着何岸后颈,瞳孔却是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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