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看着郑飞鸾:“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是。”
郑飞鸾喉咙喑涩,不禁攥痛掌心。
戴逍又道:“当时不清楚原委,就问何岸怎回事。他很坦诚,把你们故事五十都告诉。当然,在他那个版本里,你是已经死——如你所愿,他对你名字守口如瓶,从来没有想过攀亲道故。
“人工性腺在不断合成3型信息素,原生性腺又要花上几年时间才会萎缩,医生给他开很多药抑制信息素分泌,但那会儿铃兰还在吃奶,他不能用药,每天就那硬忍着,忍不住就吐,个月下来瘦四五斤。万幸信息素跟Omega3型契合度不错,在身边,他至少还可以睡个好觉。
戴逍插兜往墙上靠,淡淡道:“你今晚虽然发病,说到底也没对何岸做什,就没想过他好端端为什会突然昏迷吗?”
“直在想,但真不知道。”郑飞鸾语气诚恳。
戴逍便指指自己后颈位置:“后遗症。你让他做那个手术,有严重后遗症。”
郑飞鸾:“他都告诉。”
戴逍耸肩:“显然还隐瞒部分。”-
几天。”
“铃兰呢,还哭吗?”
小丫头那会儿吓得直掉眼泪,郑飞鸾想起来就揪心。
戴逍说:“哭倒是不哭,惊吓还有点。何岸醒时候抱她会儿,程修也给她带只布老虎,算是缓过来吧。”
听闻父女俩安然无恙,郑飞鸾肩上沉重压力顿时就卸下来。
“后来铃兰断奶,他终于开始吃药,每次七八片,花花绿绿混在块,喝光杯水才能全部咽下去。连着吃几个月,好不容易症状消停,状态稳定,可以过安稳日子,没想到……你又来。”
“还记得那天,你踏进青果客栈之后发生什吗?”戴逍问。
郑飞鸾皱眉回想,随即神色遽变。
他记起来。
那天,时隔年多,
楼宇间喧嚣风忽然转方向,阳台安静下来。远处浓云浮流,盏闪烁航行灯在夜空移动,然后消隐在浓云之中,就像盏被浪涛吞没桅灯。
戴逍远远靠在那儿,边脸映着玻璃门内灯光,边脸融入黑暗,身后墙壁投下他高而宽影子。
他低声道:“何岸是去年二月来落昙镇,收留他。当时他身体很虚弱,不能爬梯,不能下蹲,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严重起来连吃饭都会吐——知道为什吗?”
郑飞鸾摇摇头:“抱歉,……不知道。”
“因为信息素紊乱。”戴逍说,“带他看医生,医生告诉,人体是严格单信息素环境,而何岸血液里有两种信息素,种浓度高,种浓度低,但没有完全消失。他所有症状,头晕、呕吐、畏光、畏声,都是信息素相互攻击后果。至于那两种信息素怎来……”
他在阳台上快步走几个来回,将这股郁结之气通通释放出去,又急不可待地追问:“什时候方便探视?明天?”
戴逍却不答话。
他沉默地盯着郑飞鸾,看有那三四秒钟,才反问:“何岸根本没告诉你,对不对?”
“告诉……什?”
郑飞鸾心凉,预感自己将会听到个极坏消息,双手下意识捏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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