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忍不住拊掌大笑，被何岸照着椅子踢
脚。
出院九个多月，何岸依然非常清瘦，身上没长多少肉，锁骨阴影很深，肤色也比普通
Omega要白，介于健康与病态之间。幸好他天生骨架小，瘦起来不至于看着瘆人。纵是如此，他气色相比刚做完手术那段时间也已经红润许多，起码嘴唇不再是青白色。
清早起床，他穿件对襟小布衣，袖口与衣角缝着蓝印花布，衣摆有圈毛糙撕边，是落昙镇民俗特色样式。头发没梳，末端疏懒地打着卷儿，还翘起来根呆毛，像个没毕业艺术系大学生。
六百六终于寻到奶味源头，站起来抖抖毛，在秋千架上舒展爪子、撅高屁股，伸个长长懒腰，然后踩着木头柱子跃落地。摇晃尾巴扫落瓣花，打着旋儿晃晃悠悠飘进铃兰手中。
铃兰被吸引去注意力，认真摆弄起掌心小白花。
“跟谁打电话呢？
听到铃兰名字。”
在六百六跃进摇篮前秒，半空伸来双手，把铃兰连带奶瓶块儿抱走。空摇篮兜住只肥硕六百六，划破道潇洒弧线，荡出去足有两米远。
程修火速挂掉电话，随口胡扯道：“哦，没什
，推销奶粉。说咱家孩子离断奶还早着呢，母乳充足，用不着他们祖传百年营养配方。”
铃兰。
答案呼之欲出，就这俏生生、水灵灵地扎着小辫儿坐在眼前，他怎没想到呢？
程修瞬疑惑全消，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乃至产生种大仇得报愉悦感——100%契合度真他妈牛逼啊，郑飞鸾再是目无下尘，照样得提线木偶样被何岸信息素牵着鼻子走。
他戳戳铃兰鼓鼓小肚子，逗弄她说：“宝贝，听见没，你那混球爸爸想你。除你，别什花呀草呀他都看不上，就钟意咱们铃兰小公主呢。这叫什？干爹教你啊，这叫‘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只听“咕噜”声，铃兰舒舒坦坦吞下去大口奶，紧接着打个响亮饱嗝，秋千架立刻被股浓郁奶香味包围。六百六精神大振，伸出粉舌头狂舔阵鼻子，站起来探头探脑地往下看，想弄明白哪儿泼奶。
“咕？”
铃兰狐疑地看向程修，双眼睛睁得溜圆。
他说谎说得太熟练，何岸没起疑心，笑道：“瞎说什没断奶啊，你看铃兰都不高兴。”
他轻轻拍拍铃兰背，边晃边哄：“咱们宝贝特别乖，不到半岁就断奶，现在自己会喝奶粉，是不是？”
铃兰却不配合，眼巴巴望着何岸平坦胸脯，伸出小手扒拉两下，馋得“咕叽”直咽口水。
俞乐还在电话那端个劲地催促，程修让她稍等，然后捂住手机，压低音量问：“铃兰，咱们帮不帮混球爸爸？”
铃兰眨眨乌亮眼睛，没吱声儿。
她其实已经会说话，会叫何岸“爸爸”，也会叫六百六“猫猫”，嗓音软糯糯，咬字不太标准，有着婴儿独特萌感。不过这个问题太复杂，她听不懂，就冲着程修憨憨地笑下，张口咬住奶嘴，继续有滋有味地喝起奶来。
“铃兰乖，告诉干爹，咱们帮不帮？”程修又问遍。
这回铃兰拧起秀气小眉毛：“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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