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岸抽散丝带，打开
纸卷。
在看到上面印刷
文字时，他
下子愣住——那是四个他再熟悉不过、百年前就书写下端方汉字：渊江大学。
《渊江大学秋季复学通知书》。
何岸捧着它，手腕微微地发起抖。突然他站起来，拿着通知书，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穿着双毛绒拖鞋就奔出大门。
寒风扫街，两排昏黄路灯照亮条无人道路。他站在红砖道上左右张望，急促地喘气。
“燕叔叔这
厉害吗？”
郑飞鸾苦笑：“何止厉害，他都快到宗师境界。你知道
父亲自从醒悟，已经追他多少年吗？十五年，而且还点成效都没有。”
“十五年啊？那确实挺辛苦。”
何岸感叹道，然后倏然扬眉笑：“飞鸾，你可要加把劲，不瞒你说，已经被燕叔叔带跑半。”
“何岸！”
飞鸾点头：“是。”
“还凑活，有模有样，比以为好点。”
他夸人也板着张冷脸，严肃又轻蔑，仿佛天生就不会笑，跟他比，郑飞鸾都显得可爱多-
燕宁从茶室出来，见着郑弘明，倒是点儿也不拘谨，坦然自若地打招呼，收鱼，交给周嫂煲汤去。
郑弘明不擅长讨好人，又拉不下面子，略显尴尬地陪燕宁进书房，问他近日读哪些书，学校里遇着什有意思事，每年例行体检有没有查出问题……燕宁游刃有余，都给回应，态度温和友善，挑不出错处，但偏偏就停在这条最恰当界限上，再想多分暧昧都没有。
郑飞鸾车早已开走。
何岸后悔极。他应该早点拆开礼物，当面对郑飞鸾说声谢谢。
但就在他失望地转过头，想要往回走时候，他看到个倚靠在墙边高大身影。对方站在门灯柔和光芒里，同样也注视着他。
他抿抿嘴唇，慢慢走
郑飞鸾急火攻心，还想劝说什，何岸膝盖弯，脑袋低，从他和墙壁之间窄缝中灵活溜走-
这天晚上，郑弘明吃过晚饭就离开，郑飞鸾则待到九点多。
他陪铃兰玩会儿亲子游戏，内容是把彩豆子从木碗号舀进木碗二号，再从木碗二号舀回木碗号，中途不当心洒落若干，还要用小扫帚和小簸箕收拾好。又陪何岸跟落昙镇那边通半小时视频电话，青果客栈生意兴隆，戴逍、程修两个依旧插科打诨，不肯安生相处。
郑飞鸾带来礼物直摆在沙发角落里，何岸以为是围巾饰品之类小东西，就没打开它，等郑飞鸾告辞离开，才好奇地拿过来瞧。
礼物袋很轻，里头只有张薄薄纸，用金色丝带扎成瘦长筒状。
郑弘明无计可施，只好坐在旁干着急。
何岸与郑飞鸾经过书房，感受到那股弥漫在空气中苦闷气氛，目不斜视，迅速逃离现场。刚走远些，郑飞鸾突然按着何岸肩，来个无比猴急壁咚：“你千万不许学爸！”
“什？”
何岸眨眨眼，表示不懂。
郑飞鸾急道：“解爸，他教学生太有套，心里再有主意都会被他带跑。真怕你跟他住久，耳濡目染，也变得拳打棉花样难对付，不拒绝，又不答应，自己云淡风轻，搞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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