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要挑土鸡蛋，牛肉要拣里脊块，基围虾只买活
，鸡翅只买翅中，四根胡萝卜挑挑拣拣五分钟。摆摊阿婆
脸嫌弃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老婆怀孕
。颂然愣，说自己还没老婆呢，孩子倒是有个，阿婆立即“啧啧”两声，眼角往下撇，越发嫌弃他。
颂然句话答错，百口莫辩，尴尬地付萝卜钱。
“哪能，小宁妈妈跑特啦？年纪噶轻就生小宁，爷娘阿伐晓得管管侬！”
（怎
，小孩妈妈跑掉啦？年纪这轻就生小孩，爸妈也不知道管管你）
阿婆念念叨叨，很不乐意地从零钱罐里找出枚角币，瞪着颂然问：“找零还要伐？”
真不幸，随爹。
颂然在心里暗搓搓地评价。
他出示身份证，填好手机号，在园长奶奶那儿笑容灿烂地刷个脸熟，推车踩脚蹬，去最近菜市场。
养孩子不是件容易事，养别人家孩子更不是件容易事。
昨晚接电话时候颂然大致处于梦游状态，没考虑太多，只觉得布布可爱听话，万个不放心也不舍得交给别人，非要自己养。今天真进入小奶爸节奏，他才发现自己挺不适合养孩子。
声，收回小手，重新抓紧颂然T恤。
布布上幼儿园位于思南路，由几栋精致花园洋房组成，离碧水湾居大约十五分钟自行车程。他们到达时候，慈爱园长奶奶正在门口迎接小朋友。
颂然停稳车，把布布抱下来，手牵手领到园长面前。
园长奶奶和蔼地看着布布，俯身问他：“贺悦阳，今天送你来是谁呀？”
“是哥哥！”布布回答，“爸爸不在家，是哥哥送
来。”
眼神那叫个杀气腾腾。
颂然哪还敢要找零，连声道：“不要，不要！”
说着把拎起塑料袋，火速闪人。
小处男颂然清清白白走进菜市场，离开时变成未婚生子，脑
因为穷。
在S市，月入两万白领也敢自称穷人，但颂然穷，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含半点水分穷。他只有张银行卡，余额常年在四位数区间波动，偶尔上个五位数，那是拖欠几个月稿费到账，第二天就会被房租无情地刷回四位数。
刚接管布兜兜时候，他看到8012A那堆凌采露华猫罐头，上网查查价格，从此认清主子高贵地位，成为个忠心耿耿好猫奴。
颂然自己过惯穷日子，苹果只买最便宜嘎啦果，草莓只趁旺季买两斤青浦大棚货解解馋，樱桃足有两年多没碰过，鸡蛋有白壳绝对不买棕壳……遇上疯狂赶稿期，泡面加香肠能凑合个月，省下来钱全砸在画纸和颜料上。
现在家里多小布布，颂然改往日贫下中农买菜风格，红票子张张往外递。
颂然就解释：“住贺悦阳家对门，平时关系……呃，挺亲近那种。贺先生这两天出差，半个月才能回来，嘱咐帮忙接送下布布。”
“这样啊，那小朋友先进去吧，哥哥留留。”园长笑容可掬，“耽误您点时间，登记下身份信息。”
颂然：“好好好。”
布布向他告别，欢欢喜喜奔进幼儿园，头扎进女孩儿堆里，和几个粉雕玉琢小丫头叽叽喳喳聊起天来。
看来从小就有撩妹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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