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致远君子操行，向来能给台阶就给台阶，从不做揭人短、驳人脸
事。他若无其事地笑
笑，假装相信颂然解释：“公司提供早餐，
般去公司吃。”
“那……好，好吃吗？”
尴尬持续发酵，为强撑颜面，颂然硬着头皮找话题。
贺致远对此持否定答案，耸耸肩：“品种倒是很多，蜂蜜吐司，可颂，燕麦，煎蛋，熏培根，蔬菜汁……好处是营养均衡，热量充足，缺点是过于美式，论口感，肯定比不上你包小馄饨。”
“真？”
“喔，好……好。”
颂然点头答应。
他以为贺先生比自己年长，又比自己有社会地位，称呼个“您”总不会出错。可关系近再这
叫，确实显得过于生疏，反倒更不礼貌。于是他主动纠正错误，练习着说道：“你……呃，你……”
贺致远左手端着空杯，右手扶着洗碗机把手，耐心等他说下去。
颂然没想好讲什，艰难地“你”半天，憋出来个简短却十分牛逼问题：“你……穿衣服吗？”
候来谁也摸不准，万感冒发烧，够你折腾好几天。”
涉及到布布安全问题，颂然立刻改变想法，觉得这手机号不仅给得有理有据，而且至关重要。他为先前那通胡思乱想汗颜，掏出手机，啪啪啪记下贺先生号码，反复确认三遍，然后冲着“联系人姓名”呆呆。
贺先生姓贺，但是叫什？
“呃，贺……爸爸？备注写贺爸爸可以吗？”他问，“还是写贺先生？”
“贺致远。”那边大方地回答，“加贝贺，宁静以致远致远。”
手工馄饨小作坊被贺先生评为五颗星，碾压现代化标准大厨房。颂小主厨受宠若惊，飘飘然不能自已，残留那点尴尬霎时烟消云散：“您要是喜欢，等您回国，每天早上都可以来家
问完就甩自己个清脆巴掌。
纵然贺致远见多识广，这回也着实错愕会儿，然后就笑出声来，准备回答句“没穿”逗逗他。没等开口，对面传来阵天塌地陷崩溃嚎叫：“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就是……意思是……那个，你，你，你起床就得穿衣服，穿好衣服就，呃，就要吃早饭……你，你吃早饭吗？！”
高音喇叭停止广播，两边同时落入尴尬静谧。
起初贺致远还没觉得多尴尬，仅仅是对颂然飘忽脑回路产生好奇，等这欲盖弥彰嗓子嚎完，每个字都像火上浇油，以至于现在隔着电话都能嗅到火辣辣尴尬气息。
这邻居也太有个性。
颂然手速飞快，应声删掉“爸爸”两个字，开始在满屏汉字里翻找：“致……远……啊，找到！”
他按下“保存”，看着屏幕上“贺致远”三个字，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自己都没觉察到笑容：“您名字真雅致，是家里长辈给取吗？”
“‘你’。”
颂然呆：“啊？取？怎……怎可能？”
贺致远简直要被他呆萌打败，杯子都差点掉进水槽里：“不是名字，是称呼——不要用‘您’，用‘你’。从第通电话开始，你就直在用敬称叫。确虚长你几岁，但从关系上来讲，们是邻居，也是朋友，没必要这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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