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贺致远手背,轻声问:“要是真藏起来,你还会喜欢吗?”
贺致远乐:“怎,你以为兔子进洞就逮不着?”
听到这话,颂然低垂睫毛颤颤,接着又颤颤。他没抬头,只把贺致远修长手指握得更紧,半晌“噗哧”笑出来,膝盖弯,往贺致远腰侧用力顶下,道:“你才是兔子呢!”
在他们相识第四晚,颂然没能看见他贺先生。
这是个四月春夜,空气中尚有丝属于凛冬寒冷,S市白玉兰已经开始绽放。花香先淡后浓,沿着路灯下无人街道弥漫。碧水湾居五栋十二楼,颂然躺在热烘烘鸭绒被里,搂着小布布,做个水彩质地梦。
假如你真按,们就会有次平凡无奇初见。穿着睡袍,没刷牙,没洗脸,没刮胡渣,和其他不修边幅男人样颓废。你忽然发现,你心目中男神私底下好像也没什魅力,普普通通,只是多点光鲜衣着,再多点高档行头。于是,你就不再为着迷。”
颂然把勾住他脖子,为自己珍贵初恋辩护:“不会!”
“真吗?”
颂然坚持:“真!”
“那就更糟糕。”贺致远托起他下巴,蜻蜓点水似在唇上碰,“你见到那个‘’,大概会胆小如鼠,把真正颂然给藏起来,变成个特别乖三好学生,从此板眼,战战兢兢,成天算计着怎在面前赚印象分。抱怨说不出口,骂混账话也咽回去,放肆又可爱念叨更是听不着。这想想,其实挺糟糕,对不对?”
梦境色泽晕染,基调明快,阳光穿透大片落地玻璃洒满客厅每个角落。猫咪伸展四肢,慵懒地翻扭着小胖腰,会儿晒晒正面,会儿晒晒反面。
耳畔是八音盒叮咚声,踮脚芭蕾舞者在盒子中央旋转。
客厅茶几上摆着束满天星、两册童话书、三只可爱动物马克杯。马克杯三只成套,造型是胖乎乎花栗鼠家。地毯上散落着玩偶和松果,颂然跪在中间,陪布布块儿用积木搭城堡,不远处厨房里杯盘轻响,个身材挺拔、肩膀宽阔陌生男人正站在流理台前,边煮咖啡,边煎鸡蛋。
他背对颂然,面容未知,可颂然就是知道,
颂然条件反射地想辩驳,话到嘴边,又觉得贺致远说得没错——那个时候他,还远远不适合与“那位贺先生”见面。
无论表象有多狂热,基于面之缘迷恋始终太过浅薄。他不够成熟,也没有摆脱情感上自卑,“那位贺先生”仅靠张脸就抹杀他理智,假若对坐而谈,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作出什反应。
或许会跪着,仰望着,在混乱中盲目揣测贺先生喜好,将自己填进个看似理想模具里,自以为是地扮演着“合格追求者”,害怕出错,又频频出错,最后南辕北辙,与差点点就能得到眷顾擦身而过。
何止糟糕,简直悲惨。
颂然感到后怕,牙齿咬着衣领往贺致远胸口拱,努力将大半个身子拱进对方炽热怀中。贺致远抱着他,彼此贴得很紧,十指如齿轮啮合,体温从毛衣织线每处缝隙涌入。头顶照下暖光,山茶红沙发布料映衬着皮肤,呈现大片淡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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