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满月就做矫治手术,术后状况直不稳定,时好时坏,大多数时候是不能跑跳运动。但她比所有人想象更加乐观,总是笑盈盈,露出深陷酒窝,还有四粒可爱虎牙尖儿。
艾什莉从小就知道布布是她哥哥,也知道贺致远是布布爸爸。
她有两个妈妈,却没有爸爸。
于是有次,她拘谨而害羞地,也跟着布布唤声“爸爸”。贺致远淡淡笑,认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女儿,单膝跪在她面前,亲吻她额头,送给她只小狗公仔和
布布还太小,又刚离开母亲怀抱,内心缺乏安全感,隔几个小时就要卯足劲头闹回,揪着贺致远衣领哭哭啼啼讨奶喝,嚎起来音量直逼百二十分贝。贺致远连小猫小狗都没养过,更别提对付这个天上掉下来儿子,亲力亲为带两天,焦头烂额,实在吃不消,只好高薪雇来位专职保姆二十四小时驻家,晚上才能勉强睡个囫囵觉。
那年正是贺致远事业最关键年,他经常要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哪怕不出差也得朝九晚九地工作,没多少时间陪布布。
布布就留在家里,由保姆照看着,边追逐从后院路过松鼠和蜂鸟,边悄悄长大。
他会蹦,会笑,还会叫爸爸。
每次贺致远回到家,布布就像小跟屁虫样粘着他,会儿从客厅跟到厨房,会儿从卧室跟到厕所。只要贺致远坐下来,布布就扒着他裤腿又爬又蹭,亲亲热热地叫爸爸,张开小胳膊,撒娇说:“爸爸抱!”
合拥有后代。
却已经来不及。
她们犯错,只能倾注切去弥补。艾什莉必须尽快接受手术,尽管风险巨大,术后康复也不定顺利。时间与金钱毕竟是有限,小女儿这边需要无微不至陪护,半岁布布也才丁点大,娇小又脆弱,动不动就开嗓啼哭。
她们试着两头兼顾,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迫于无奈,路瑾只得把布布带来,恳请贺致远看在血脉相承情分上接纳布布,帮衬着照顾段时间。
贺致远弯腰抱他起来,脸颊就会被用力亲口。
他感到诧异。
父子天性真是奇妙东西,他分给布布时间其实不多,布布却依然爱他,比他以为还要多得多。
每隔段时间,短则周,长则月,贺致远会带布布去探望艾什莉。
艾什莉也长大,出落得分外漂亮——头发微卷,呈现浅亮金色,眼睛是海蓝色,清澈似水。唯美中不足是她皮肤,雪白如瓷,少几分红润血色,看起来不太健康。
她说:“等艾什莉痊愈,或者病得不重,只要们顾得过来,定马上把布布接回去。可是这段时间,们真……真没有办法!”
贺致远看着布布,半天没说话。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去置办婴儿用品。然后,他以生疏、笨拙姿势,从路瑾怀中接过软绵绵小婴儿。
就这样,在贺致远二十七岁那年事业上升期,布布如同颗长尾流星,带着好闻奶香味,毫无预兆又不容拒绝地“轰隆”砸进他怀里,把他砸得灰头土脸,变成个不酷炫、不潇洒单身爸爸。
那段时间,代码疯狂报错,项目疯狂延误,贺致远人生几乎全是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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