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紧紧捏着瓷盏,面容冷肃。
他扫眼桌上茶壶,打开盖子往里看,顿时脸都青,把抓起半满茶壶递到晏琛面前:“你以前喝冷水,不说什,但这回壶里明明有水,昨晚剩下,是冷,是不怎好喝,但毕竟放在屋里,总比外头冰水强!阿琛,你到底有什嗜好,放着茶水不要,非得去外面舀雪喝?”
晏琛连看都不敢看他,垂着头,双手在绒氅底下死死拧着褥子,双唇嗫喏,个辩解理由也编不来。
他怎就疏忽呢?
桌上有冷茶,他居然忘倒掉,直接出去舀雪。
他悄悄摸过去,出其不意地揽住晏琛肩膀,往他脸颊上狠啄口。
晏琛慌得洒半盏茶,下意识伸手去遮小腹,抬头发现陆桓城笑盈盈,没注意到他异样,才软软地道:“桓城,你起来。”
陆桓城倾身去吻他唇,吻得唇面粘湿,呼吸微促。又顺着下颌蹭到耳根,叼住绒软耳垂,低笑道:“阿琛,怎起得这般早?昨晚都舒服到晕过去,也不多休息会儿?”
晏琛耳根敏感,舔两下就忍不住要哆嗦,见陆桓城起床就来撩他,忙不迭地往窗边躲。
陆桓城偷香得逞,心满意足,取晏琛未喝完半盏茶漱口,刚含进去,眉头猛地皱,转身全吐到地上:“你喝冰水?!”
府。
腹内沉重许多,腰后也显酸疼,骨骼还没适应突如其来变化,迈几步就得歇歇,整个人难受得要命。可是时辰已经不早,陆桓城今早有桩红木生意要谈,再睡下去,非得耽误正事不可,他得快些回去。
勉力撑到门扉前,笋儿闻到陆桓城气息,欢腾地来脚丫子。
“啊!”
那握着门环五指突然揪紧,晏琛面色惨白,呻吟着跪下去,膝盖撞上尺高门槛,险些栽进院子里。他慌忙撑住门槛,紧闭双眸忍耐,低哑而绵长地喘息。
怎办呢?
狐狸露出尾巴,被人揪个正着,怎逃呢?
半晌,陆桓城长长叹口气,搁下杯盏,把晏琛按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
“……不怕冷。以前,以前不是也喝过?”
晏琛心虚地狡辩。
然而,他并不是不怕冷,是只能喝活水。
再嫩茶叶,再甜泉水,但凡经过烧滚烹煮,就失去氤氲灵气,变作壶死水。像晏琛这般灵气汇聚身体,死水只能解口渴,却解不心渴。实在渴得难受时,他便会背着陆桓城偷偷舀些溪水、雨水饮用,之前被抓到过几次,都找借口搪塞过去。
这几日积雪深重,晏琛寻不到流淌活水,只能舀捧新雪解渴。雪水性子太寒,他有些受不住,但总比渴死好。
笋儿只踹脚,他却不会只疼下。
往往那脚会踹得宫膜震颤,下腹收缩,然后忍疼时各种强烈反应全扑上来,生生将疼痛拖得更长。晏琛好不容易熬到尽头,刚站起来,笋儿恰到好处又补脚,疼得他边发抖边腹诽道:这门难道克笋,为什死活都进不去?
陆桓城觉睡饱,下意识去抱晏琛,却扑个空。
枕边空冷无人。
他起身看,晏琛正蔫蔫地窝在软榻之上,低着头,捧着茶水小口小口啜饮。厚实狐绒氅子覆在小腹处,鼓鼓囊囊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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