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能收住,向后屁股跌坐到床上,绸带猛地抽出去大截,嗓子眼里逼出声尖锐呻吟,便痛得再也叫不出来。
夜里霜雪深重,婶子敲门来送簇新巾帕和满满桶热水。陆桓城披着外衫开门,婶子探头,瞧见床褥鼓鼓,乐道:“睡得真早哈。”
陆桓城点头笑笑:“赶路劳累,弟弟身子弱,不太吃得消。”
婶子唠叨几句,便转身离去。陆桓城关上门,把水桶拎到床边放好,浸水,拧干,抖开条热乎乎巾帕,拍拍安静被褥:“阿琛,起来洗脸。”
晏琛从被褥边缘露出半个脑袋,刚想说“不要”,迎面盖下来块热气蒸腾毛巾,揉面似地给他搓脸,几下搓得干干净净。
“孩子……孩子大点。”他紧张地盯着陆桓城,支支吾吾道,“只大点。”
陆桓城面无表情:“解。”
晏琛听着他威胁语调,心里突然就来气——自己苦苦忍天痛,受莫大惊吓,整个人心力交瘁,骨头酸得像刚从醋缸里捞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个歇脚地方,水都没喝上口,陆桓城竟这般逼问他!
那窜个儿窜疯笋,难道和他陆桓城没有半点儿干系!
于是恨恨嚷道:“不解!”
最后陆桓城还是服软,没要来解释,依旧带着晏琛往阆州赶路。
半日路程,车马再快也到不下座城市。眼见夜幕降临,两人寻处炊烟袅袅傍山村落,付二十文钱,投宿在村长家后院里。
这间屋子破陋,长久无人居住,散发出难闻霉味。墙壁斑驳,背阴角落掉漆。持家婶子草草收拾番,拭去桌椅灰尘,抱来两床艳红绣花被褥,赔笑说只剩这样,看着虽然怪异,但二位毕竟是表兄弟,关系亲密,应当不会在意这些。
晏琛笑道无妨,亲自将那妇人送出去,关上房门转身,突然就被陆桓城压在门板上。
“把氅子解。”
陆桓城弯腰去洗巾帕,晏琛便撑着后腰坐起来,两手揪住褥子使劲往上拽,想把滚圆肚子盖住。
“别拽。”陆桓城十分无奈,“你以为瞎。”
他挽起晏琛长发,仔细拭净颈子和肩膀,
与此同时肩膀使劲顶过去,把撞退陆桓城,直往床铺方向逃窜。
才迈出两步,他突然被牢牢扯住,陆桓城手圈紧他胳膊,手利落扯开绒氅系结,抓住毛茸茸领子用力抖扬,直接把整条氅子甩到墙上。
晏琛大声尖叫,挣开陆桓城,捧着肚子狼狈地往床边退。
他穿着两层白衫,腰间绾条鸦青色绸带,挣扎时绸带被扯松,末端恰好垂在地上,后退时步连着步踩住,缠在腹间腰带越扎越紧,开始深深往肚子里勒。
晏琛心太慌,全然不曾注意到,陆桓城在旁边看得脸都绿,高喊:“你别动!”
陆桓城很直接。
烛火跳动,漆黑眸子里映着点光,仿佛湿润墨玉。
晏琛缩脖子,连连摇头:“冷。”
陆桓城不为所动:“解就抱你上床,保证不让你哆嗦下。”
晏琛只剩那个单薄借口,却被陆桓城轻易戳破。他捂着隆起肚子,攥着衣领,觉得自己就像条躺在砧板上鱼,见到雪亮刀光,死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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