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陆桓城当家作主说算地方,晏琛竟被别人欺负成这样。
他枉为人夫,更枉为人父。
陆桓城心肝扯得生疼,伸出手去触摸那片淤血,只觉指尖滚烫:“阿琛,谁弄?!”
晏琛小声答道:“个……不认识侍女。”
“长什样子?”
做人家丈夫做半年,天天搂着抱着,结果老婆连受伤也要瞒到底。难道对晏琛来说,他就只有下面那根东西是活吗?!
告个状,诉个苦,撒个娇,吹点枕边风,摆出副恃宠而骄架势,把欺负他人通通供出来,明天大早整齐跪好,挨个儿揍顿——这种事,别家每天要轮番发生三五回,妻妾争宠时还能打对局,搁到他陆桓城这儿,居然厢情愿,盼都盼不来。
要晏琛主动开口坦白,真是比登天还难。
陆桓城道:“你自己脱吧,别逼。”
晏琛退后步,摇头拒绝。
不是妖孽,不是。你若听见闲言碎语,就当成阵耳旁风,让它吹过去,不要记在心里,不要轻信。哪怕起疑心,也要给辩白机会,不能盖棺定论。,真……桓城,真不是……”
“阿琛!”
陆桓城把拥住晏琛,胸口剧烈起伏,漫溢愧疚几乎令他窒息。
他以为这处小苑足够安宁,能庇护他阿琛不受侵扰,也以为他带回来人,总能在府里得到起码敬重——然而他错。这里并不是晏琛家,或者说,这里本可以成为晏琛家,他却将那些虚名当做种无足轻重裱饰,比不上他给予宠爱,于是迟迟未给晏琛冠上。
但是,没有名分宠爱,给再多都是错。他夜夜宿在藕花小苑,爱意彰显到这等地步,照样拦不住下人当晏琛是个娈童,可以肆意凌辱。
“记不太清,好像是……穿绿色衣裳。”
晏琛不敢告状,生怕阿秀被陆桓城揪出来,受到责罚,会玉石俱焚捅穿竹子秘密,故而含糊其辞,想尽量敷衍过去。陆桓城却不肯作罢,沉着张脸道:“府里十几个侍女,明早让她们
陆桓城往前逼近步,面无表情地威胁:“要是被脱衣裳,就不只洗澡那简单,能让你今晚就把孩子生下来。”
“不,不,你别乱来,受不住……”
晏琛大惊失色,按在襟口手吓得松开,拽住肩膀两侧布料往下拉,整件内衫扑簌簌落到地上。雪白肚子左侧赫然块紫红淤血,巴掌大小,凹凸不平地浮肿着。
陆桓城猜到他受伤,却万万没料到伤得这样重。乍看见,好似记响亮耳光打到脸上,眼前金星乱晃。
这是在他家里。
阿琛向来善忍,总是忍得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这是要承受多大欺辱,才会忍不住向他开口?
陆桓城很快得到答案。
在他临睡之前,和往常样抱晏琛去沐浴时候。
衣衫脱到最后层,晏琛突然就不肯脱,捂着衣襟不放,非要推他出去,说自己个人能洗。那副神色张皇、遮遮掩掩模样,简直在脸上浓墨重彩写行字——“身上有伤,不给你看”。陆桓城瞄眼浴桶,桶沿与晏琛肚脐样高,便抱臂立在原地,冷冷地问他打算怎爬进去。
他从来不对晏琛摆脸色,但这回,他是真心被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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