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认真想想,点头承认。
陆桓城又道:“后来月份大,身子越来越沉,走路不稳,衣裳不合身,晚上睡觉也
陆桓城替他拢好被子,亲吻他未暖手背:“好,不反悔。”
可或许是夜色太黑,微弱烛光驱不散强烈惧意,晏琛依然害怕,怕那些隐没在浓雾里、不明走向未知,怕将来横生枝节,夺走他们珍贵安宁。世间有那多不可预知变数,总有些游离在掌控之外,让最诚心承诺也显得单薄。
他抹掉眼泪,努力拱进陆桓城怀里,幼兽般地蜷缩着身子,怯声问:“桓城,胆子这小,总是患得患失,你会嫌弃吗?”
陆桓城沉默会儿,忽然就笑。他阿琛像只容易受惊长耳朵兔子,双眸子红赤赤,颗心脏扑通通,早也怕,晚也怕,躲在不透光洞窟里,树上掉落枚松果也要哆嗦半天。
叫他怎办才好?
“有呢,在这儿陪你。”
他说。
晏琛凝望着他,不敢眨眨眼,喃喃问:“直陪着?”
“直陪着。”陆桓城拨开他鬓角碎发,俯到耳边,口中热息暖烘烘地吹进耳朵里,“每晚都陪着,像这样抱着你,不松手,不让你冷。”
晏琛终于舍得眨眼,瞳仁覆着层盈盈泪水,泫然欲落。
屋里有轻微响动,好似硕鼠啮齿、钻箱爬柜,空气中隐约飘来几缕诡异花香。他吃力地撑腰坐起来,伸手撩开纱帐去瞧——外头月影昏暗,漆黑阴影笼罩万物,邪魅藏于夜色之中,什都看不见。
没来由,股凛冽寒意窜上脊背。
晏琛感到害怕,头皮发麻,心口憋闷得厉害,小臂上眨眼间布满鸡皮疙瘩。陆桓城在睡梦中抱个空,摸索着来抓他手,谁知指尖触到片冰凉,立刻就惊醒,问他发生什事。晏琛揪着褥子,死死盯着黑暗深处,嗓音控制不住地发抖:“屋里……屋里有脏东西。”
陆桓城连忙起身点燃蜡烛,烛火在绒芯上跳跃,映出屋内诸多摆设。
墙壁雪白,桌椅齐整,窗旁卧榻上搁着条鲜红鸳鸯喜帕,薄褥子半卷半落,连茶壶盖子摆放角度都与入睡前并无二致。
他轻轻按住晏琛肚子,顺着弧度抚摸,疼爱地拍几下。
“阿琛,你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有这个孩子。”
两人额头相抵,视线触碰。
陆桓城安慰人时候喜欢抵着额头,这时两双眼睛会离得很近,每寸细腻情感,每缕微小波动,都能通过瞳眸传递到对方心里,清晰,直接,没有隔阂和误解。
他温声道:“刚怀上那会儿,阿琛能跑能跳,不愿让搀扶,心里其实是点也不怕,对不对?”
“孩子出世时候,也陪着?”
“陪着。”
“孩子满月时候呢?”
“也陪着。”
“你……不能反悔。”
晏琛轻喘许久,急促心跳才缓和下来。
陆桓城问:“阿琛,还害怕?”
他抿抿唇,没说话。
陆桓城便撩开褥子角,朝他伸出双臂,鼓励道:“来。”
被褥里温暖如初,鼻息尽是男人熟悉味道,浸入肺腑,安抚着悸动心。陆桓城将他双手捂在胸口,用体温烫热,干燥唇面随之印上来,缠绵浅吻,安慰他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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