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爱他,信任他。
可他用什回报自己疼爱?!
用腹中团精血骗他怜宠,修行到花苞盛开,色泽赤艳,每片叶子、每段青茎都挤出索命毒汁,滴入井中,混入茶盒,拧作股勒颈藤蔓,来夺他全家性命!
五年前宁儿因晏琛而死,他这个做哥哥铲根焚叶,护佑宅邸安宁,何错之有?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朝夕相处情爱、互守终生承诺,难道还不够化解晏琛心里仇恨吗?
“情爱?你们哪有情爱。”
何止“有过”异象?
晏琛怀胎至今,几乎处处都是异象!
去年十二月,桐和山,凤翎城,在那间客栈雅房里,晏琛第次向他报喜,说腹中有孩子。他怕胎息不稳,长达两个多月未与晏琛行房。期间晏琛求欢几次,他都拒绝。没有精血浇灌,晏琛肚子直平平坦坦,仿佛……根本没有孩子。
然后,就是江州雪雾弥漫夜。
晏琛缠着他讨要,他算算,怀胎已有四月,胎息早该稳固,也舍不得让晏琛再受情欲煎熬,便在客栈里给他次饱足,将精水悉数射进他体内。偏偏就在那晚,晏琛飞快地显怀,捂着滚圆肚子,做贼心虚,不肯给他瞧见。
阿玄忍不住笑,声音远远,很冰凉,像飘浮在九霄云外几滴冷雨:“蒙心障里情爱,从来就不是出于本心。他要你信他怀孕,你便信,他要你爱他胜过爱所有人,你便爱。陆大当家,你这半年情爱,说穿通通是幻象,事到如今……你还看不破?”
陆桓城低垂着头,伸手捂住双眼,指缝间,潮湿泪水争相涌出。
他已经很久不曾哭过,当年陆家最落魄时候,他硬生生忍着,不曾掉落滴泪。但是现在,他胸腔被整个剜空,什也不剩,什也不留。流过喉管和肺腑空气浸透花毒,呼吸之间,让他痛得说不出句话。
“会帮你收他。如果你舍不得,不想见血,可以用最温和方式。”
阿玄蹲在陆桓城面前,笑得很漂亮,两弯眉眼细如勾月,流露出股屠杀快意:“铲其根,焚其叶,这都是老把戏。有样与众不同好办法,专门对付那些成精花草毒株,陆大当家可愿试?”
再后来,他带着晏琛回到老宅。
他醉夜,第二日清早去书房寻人,也是细雨连绵,也是情潮难忍,番灌溉过后,晏琛肚子就收不住似地鼓起来。待到四月芳菲,他竟尴尬地说,孩子快要出世。
十月怀胎该是什模样,陆桓城清楚得很。陆家分家之前,他曾亲眼见证过不少堂弟堂妹诞生。婶子们肚子都是慢慢变圆,慢慢转沉,没有个像晏琛那般吹气似地飞胀,二月腰身尚纤细,四月已近临盆时。
再频繁、再明显异状,他都宽容地放过。
只因是晏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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