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晏琛自己,
晏琛心乱如麻,急道:“笋儿,你别胡来,现在还不到该生时候呢……你,你乖些,再忍几天,等另个爹爹接们回去,休养几日,养足精神,就把你妥妥地生下来……”
笋儿很不配合,又用力往下顶顶。
晏琛臀间涨得难受,只感孩子离产口已经不远,生怕它个不当心顶出来,慌忙夹紧双腿,来回揉着腹底安慰它。
“再等等,笋儿听话,今晚先不闹,明天,明天咱们就生,乖啊……”
再忍晚,只晚就好。
晏琛抬手抹去唇角血渍,继续往旧布上绣字。他本想绣些刻骨相思情话,或者句短诗,到底怕线团太小,来不及全部绣完,思来想去,最后只绣三个字。
想回家。
那些令人羞赧情话,不妨等回家,再附于耳畔字字地说与陆桓城听。
晏琛剪断线头,展开布条瞧瞧,字迹歪歪扭扭,不太好看,好在陆桓城应该不会介意这些。他便缓缓走到小院外头,把“字条”也放进食盒。
转身回屋时,他条腿跨过门槛,忽然感到腹内沉,紧接着就传来熟悉坠疼感,胯间似被挤入什,撑得骨缝丝丝酸胀。
,心底思念泛滥,无边孤单化作汪深不见底潮水,顷刻涌没身体。他克制不住索求慰藉心,把旧布递到唇边,温柔地亲吻着,低声道:“桓城,想你。”
身体蜷缩起来,扯过冷褥子盖着,微微发颤。
想你,也想回家。
你身边地方总是很温暖,不单单是被褥,不单单是拥抱,还有你目光和嗓音。你会笑着看,眼底温情脉脉,也会抵着额心与说话,每句都说进心窝里,融融地流动。可这阴森而岑寂野郊像口枯井,落下千滴泪,也激不起声回响。
不如你好。
待到明日破晓,陆桓城瞧见他留下绣信,便会接他们回家。到时候,就算笋儿在马车里闹腾起来,等不及进府门就出世,他也受得住痛苦。
可今晚不行。
陆桓城不在身边,他个人……撑不住。
腹内阵阵作痛,比往日还要强烈几分,加上腰胯酸胀,晏琛难受得根本睡不着,只好躺在潮湿褥子里,攥着褥角,惶惶不安地盼着黎明到来。
可陆桓城直没有来。
“……笋儿?”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黑暗里,身体动静分外清晰。晏琛记得几日前笋儿第次入盆,正是这样坠涨感觉。
他吓坏,左手托着明显变形肚子,右手扶墙,步步慢吞吞地往屋里挪。笋儿这回卡得太低,股脑儿顶到最深处,腿根几乎没法合拢。他半天才挪到床边,两条胳膊小心翼翼地抱着床柱,慢慢地往下坐。
刚触到床褥,股间鲜明酸疼就逼得他放弃坐姿,不得不侧过身去,卧在床上,笨拙地护着肚子往里挪。
谁也不如你好。
晏琛仰头望着天花板,努力不让温热泪水淌落。腹内阵软绵绵动弹,他摸摸肚子,笋儿滚个骨碌,大约是想给他些安慰。
“……他不在,你都不太爱动。你心里也想着他呢,是不是?”
喉间发痒,晏琛神色大变,猛地按住喉咙,撑着床沿嘶哑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辛苦,许久后痒意才消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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