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吗？
还像方才那样，睡在陆桓城怀里，被他拥抱着吗？
“桓城……”晏琛哭着道，“你再亲
下吧……最后下……”
陆桓城颤抖着低下头，凑过去吻他，冰凉
唇瓣相触，轻轻贴在
块儿。晏琛嘴唇从前是干燥，如今潮湿而绵软，早先渴裂伤痕还未痊愈，舌尖舔舐，吮得到丝血味道。
陆桓城抱他很久，也吻他很久，不断地说爱他。晏琛却很
他感知在快速衰退，近在咫尺陆桓城被灯火融化，变作团橘黄薄絮。耳朵也被严实地蒙住，漏不进丝声响。惟还能感觉到，是陆桓城抱着他，正在剧烈地颤栗。
陆桓城在害怕
？
可他……在害怕什呢？
是怕下辈子，还要被无休无止地纠缠吗？
晏琛难过得要命，埋怨自己不该说出那番话。他哪儿来下辈子呢？张口胡说通，不过是想听陆桓城亲口说句——说下辈子会爱他。
和凡人……没有什两样……在你发现之前，们不是……不是直过得好好吗？为什……突然就，突然就不喜欢呢？”
陆桓城喉咙被泪水哽住，答不上句话。
他不敢告诉晏琛，这场生离死别是源于狸妖设计圈套，而诱他落入圈套，恰是自己浅薄信任。
甚至挽回机会已经捏在手心里，他却依然错过。
晏琛张嘴咳嗽两声，腹部收缩，血液像开闸洪水，从松懈身体里不断涌出，顺着门阶淌成条血溪。他状况已经很不好，瞳仁涣散，目光无法聚拢，空茫地望着陆桓城缩在方向，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好走得幸福些。
晏琛望着橘光里那团虚影，努力挤出抹微笑：“桓城，你不要怕，骗你……没有下辈子，没有……当竹子时候，偷学点故事里情爱，以为自己懂，就拿来骗你，哄你跟好……其实到头来，只是根竹子，想学着做人，又学不像，才弄得这狼狈……你放心，死以后，不会进六道轮回，也不会投胎来缠你，你……你好好地过日子，娶妻，纳妾……撑着陆家……”
四周夜雾弥漫，黑茫茫吞没切。
晏琛睁着双空洞眸子，什也看不见。雨夜被隔绝在千里之外，落雨声，风啸声，雷鸣声，齐齐消匿踪迹。
连陆桓城温度……也感觉不到。
“桓城，知道……你不讨厌，只是讨厌竹子……如果不是竹子，你就会喜欢……”
晏琛失焦目光注视着他，轻轻地说：“下辈子，不做竹子，做竹子太苦，谁也不喜欢，谁也不要，就连你也不要……投胎去……去做个姑娘家，个阆州名门闺秀，规规矩矩，最讨娘亲喜欢。等变成人，就来找你，你再重新喜欢，把大大方方地娶回去。们好好过辈子，生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
陆桓城泣不成声，捧着他面颊瑟瑟颤抖。
“阿琛，你再坚持会儿，别闭眼。带你回家，把竹子种回土里，断根也接上，竹鞭也接上，好好照料着，每天喂你喝泉水，抱你晒太阳，卧床静养，总有天能缓过来！阿琛，们都有孩子，你舍不得走，是不是？”
可晏琛什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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