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眼明手快,抱着笋儿闪身堪堪避过,与此同时道长鞭凌厉甩来,半空中截住狸子柔软身体快速卷几圈,紧跟着方向偏,带着它狠狠击在墙上!
就听“啪”声,骨骼断裂,墙面溅开滩血迹。阿玄先是重重砸向桌子,又重重砸向地面,最后绵软地滚做堆,伏地不动。
粉嫩鼻尖微微翕张,渗出丝血。
他眼眸还睁着,翠绿色,琉璃珠,干净而清澈,却怀着深深不甘与怨恨。层水意悄然漫开,凝作难得滴泪,沾湿眼角黑绒。
阿玄……竟然哭。
但更让他惊愕失色事情,发生在陆桓城进屋之后,落座之前。
管事刚刚关上房门,玄清道长立于窗前,没有转身,墙角蜷伏狸子忽然发难,化作道疾射黑影,径直扑向陆桓城怀中襁褓!
谁也没料到强弩之末猫儿还存着强烈杀戮之心,陆桓康怔住,陆桓城也怔住,电光火石之间,阿玄张开利齿离笋儿已经不到三寸!
是利齿。
而不是利爪。
到消息。
晏琛死。
散灵,化叶,在午夜悄然离世,连具尸首也不曾留下。
竹子没,就意味着他阿玄……也要没。
当时阿玄抬抬因为骨折而变形前爪,双碧绿眸子看着他,虚弱地笑道:“又不是白杀,拿九条命赔他们根竹、棵笋,还多赔七条呢。”
他什也没有做到。
机关算尽,送出去九条命,那孩子却安然无恙地生下来,还活得这样健康,在他面前大声啼哭,嘹亮地宣告着幼小而蓬勃生命。
明明挖笋,铲根,为什孩子还活着?!
他真算错吗?
阿玄已经没有爪子,每根都从月牙尖儿底部断裂,趾间雪白毛发被鲜血浸湿,染成刺目红色。他浑身上下唯可用凶器,就只有四颗尖利虎牙!
陆桓康呼吸都在那刻停止。
阿玄疯吗?
竟连个侥幸存活婴儿都不肯放过!
甚至……甚至他前肢早已折骨,而狸猫飞身跃起时,除却后肢,前肢是要用力点地。阿玄不惜承受碎骨剧痛也要扑杀这个孩子,心思之毒辣,几乎让陆桓康当场崩溃。
陆桓康顿时血流塞滞,被他漫不经心态度堵得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只是滥杀无辜,他尚可祭出九分怒气骂骂,偏偏这狸子说到拿自己性命去偿还时,照旧副轻描淡写态度!
犹记那时阿玄说:“看不顺眼,狸子不喜欢罢。”
语气与现在如出辙,轻松得就像拍死只蚊虫,可现在要死,是他自己啊!
藕花小苑在东南面,他们住在东北面,平日互不来往,住上年也根本见不着竹子几次。实在不喜欢,避而不见就是,为这点儿愚蠢理由白白丢掉修行百年性命,陆桓康真不明白,他阿玄到底图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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