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足以说明什吗?
是他沉浸在重逢巨大喜悦中,冲昏头脑,才没注意到明显异样。
袅袅晨雾里
“唔,是呀。”陆霖用力点点头,“他没说要出来。”
陆桓城愣:“那们……怎见他?”
“进竹子里就好啦!”
陆霖神采飞扬,答得干脆:“竹子爹爹送出来时候,说他已经康复,以后可以直待在竹子里,不会再突然消失。要是想他,就可以进竹子找他!”
直……待在竹子里?
他环着陆桓城脖子,先说附灵入竹时,与竹子爹爹相连竹鞭是暖。从前竹身冰冷,他不喜欢居留,若能像今日这般温暖,便是待上生世也心甘情愿。又说竹内无光,他瞧不见黑暗中晏琛面容,可晏琛拥着他,怀抱比丝绒还要温软,轻柔碎吻落在面颊上,比早春栀子花还要芬芳,晏琛唤他乳名时候,嗓音温柔,是拂过杨柳尖儿缕和风。他心脏颤栗起来,周身血液被烘暖,整个人如梦似幻,幸福得几欲落泪。
陆霖在陆桓城颈间蹭弄,感叹道:“原来和竹子爹爹在起,这开心呀。”
如果能早些遇见。
如果从来就不曾分离。
陆桓城搂着陆霖,眼眶隐隐发热。
夫,他守在青竹身旁,没有出声打扰这场团聚。偶尔他会闭眼凝息,感受着枝叶间缥缈灵气,看它们织作大片浮沉水雾,雾气里也满溢着重逢欢喜。
他有许多话要对晏琛说。
半是歉意,半是爱意,从前来不及说出口,如今正可以娓娓道来。
时光从容,心亦缓。
皎月消隐于西墙,夜色由暗转淡,天际翻起鱼肚白。雾气渐重,露湿沾衣,陆桓城彻夜未睡,守青竹整晚,却未觉点困倦。
陆桓城心脏沉,眼中期待神采瞬间凝固。
那呢?
想念你时候,又该去哪儿寻你?!
他猛然扭头,望向身旁那根静默青竹,句冲动询问临到舌尖,整个人突然被股尖锐寒意彻底贯穿——晏琛就在竹内,看得到他倚窗相守,也听得到他与笋儿说话,可整整夜,晏琛只陪着孩子在竹内亲昵,却不肯迈出竹身步。
排拒之意,彰明昭著。
他怎会不知道呢?
晏琛温情正浓时模样,他是这天底下最解人——肌骨瘦而挺,唇瓣软而糯,欺近耳边唤声桓城,咬字里三分娇嗔七分缱绻,哪里像竹,分明是根绕在指尖柳条儿,白絮飞扬,蓬茸松软,连铁石心肠人也舍不得对他说句狠话。
陆霖盼四年,终是盼到竹子爹爹。
而他,也样盼着啊。
陆桓城有些迫不及待,他捧着孩子小脸,急切地问:“阿琛他……你竹子爹爹他,没和你块儿出来吗?”
“木头爹爹!”
耳畔听得声欢悦叫唤,青竹根部聚起团浓白灵息,凝作个漂亮男孩儿,张开双臂,飞身扑进陆桓城怀里。
“竹子爹爹醒过来,他抱,还亲!”
陆霖兴奋地向父亲报喜,张小脸鲜活红润,眉梢眼角沾满喜色,欢腾得难以自持。
四岁孩子,说话已经非常利索,加之陆霖天生聪颖,又遇着桩天大喜事,当真是口若悬河,时半会儿根本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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