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江南潮湿,入夏雨频,每隔几日便会有场疾风骤雨席卷阆州。
晏琛毕竟是心属陆桓城,不曾当真与他置气,性子又最易服软,很快就准他睡进自己褥子里。夜晚遇着情欲翻涌,两人会哄睡孩子,双双下床纠缠,衣衫从卧房路逶迤到茶厅,满室喘息火烫。
六柱大床被陆霖占据,唯有耳房席小榻能容留这对天雷勾地火鸳鸯。可是耳房闷热,远不及茶厅开窗敞门、迎送习习凉风。
晏琛起初赧然怀羞,不肯在门户大开之处承欢,后来实在耐不住汗如雨下
晏琛莫名羊入虎口,百思不得其解。陆桓城怀揣秘密,故意隐而不宣,惬意地揽住他腰身,凑将上去,继续恬不知耻地相拥共眠。
然而好景不长,如是这般过去几天,晏琛终于察觉到事有异样,拐弯抹角地从孩子口中套出实话。
他气得脸色发青,当晚就堵着房门不许陆桓城进屋,非要撵他个人去耳房睡,任他如何求饶认错也不肯退让。陆桓城眼看城池失守,他快要流离失所,被发配到千里之外边疆受苦,慌忙给陆霖使个眼色求救。
父子俩默契非凡,陆霖扑上来把抱住晏琛,慷慨轩昂,救父于水火之中:“竹子爹爹,都是笋儿不好!笋儿太想要妹妹,才求着木头爹爹和你块儿睡!你要是不高兴,就把笋儿撵去耳房睡吧!”
养儿如斯,夫复何求?
陆桓城对于自己极有先见之明地向陆霖扯个小谎而感到万分庆幸。
因为从第二天晚上起,晏琛就不许他近身。
作为妒心与精虫齐上脑、趁着雨夜落井下石羞辱媳妇代价,陆桓城晚上沐浴完毕,撩开纱帐,发现晏琛居然睡在最里面,正慵懒地倚着床板,手撑下颌,斜挑着双秀眉瞧他。陆霖则趴在床铺中央,晃荡着两条小细腿,用根不知从哪儿拔来莲茎专心致志地拧笼子。
楚河与汉界,陆霖作鸿沟。
陆桓城把局势看得分明,暗叫大事不妙,却因是自作自受,心里虚得很,不敢出声异议,只好认命地和衣往床上躺,拍拍陆霖脑袋催促道:“笋儿,别玩,该睡觉。”
陆桓城再度感叹,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陆霖撒娇,晏琛心都化,弯腰抱起孩子,准备把笋季才能怀孕事情仔仔细细说明白。陆桓城听个开头便知事情不好,这秘密旦说穿,他还拿什去骗笋儿乖乖睡床角?赶紧就附耳过去,悄声道:“阿琛,笋儿什都不盼,只盼着能有个妹妹,你忍心让他接下来半年都没指望吗?”
句话力挽狂澜,抢回与晏琛同榻而眠珍贵机会。陆桓城自鸣得意,喜滋滋地奔去热水沐浴,回来以后掀纱帐,发现床上居然多条褥子。
同榻不同褥,算盘落空,想摸依然摸不着。
晏琛怀抱陆霖坐在里头,支起下巴冷眼瞧他,唇角隐约浮现出抹狡黠笑。
谁知陆霖个鲤鱼打挺起来,左右打量,竟主动撅着屁股拱拱爬过晏琛,笨拙地滚到床内。
晏琛措手不及,诧异地看向孩子:“笋儿今天……不想睡爹爹们中间吗?”
“不想!”陆霖把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笋儿要睡里面!”
陆桓城眼观此情此景,简直忍不住要拊掌大笑。
养儿如斯,夫复何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