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大声惊呼起来,兔子出洞似地蹦出被窝:“你怎?病吗?”
晏琛撑着床沿,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陆桓城赶紧为他清水漱口,拭净唇角,还往他嘴里塞粒酸梅干,仔仔细细地安顿妥当,才对陆霖道:“笋儿,爹爹有件事要告诉你。”
三四息静谧之后,整张六柱大床都在陆霖喜悦尖叫中震颤起来,床架左右摇晃,纱帘剧烈抖动。晏琛被震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压下去呕意又杀个回马枪,胃里阵恶心翻涌,捂着肚子扑到床边狂吐不止。
陆霖呆住,维持着高举枕头、迈出弓步姿势,雕像样僵在床上。
陆桓城句话没说,拦腰抱起他,往屁股上狠狠地抽两巴掌。
可比陆霖当年存在感强多。
?
陆霖不足六岁,未到进学堂年纪,桌案上笔墨卷册却已摆得满满当当。陆桓城惜其天分,不敢稍有耽搁,重金聘来位博学夫子以作启蒙。每日卯时二刻,陆霖要在苍玉轩听节早课,习字诵读,修完课业,午时交由夫子查验过后方能下学。
他忙活上午,受到夫子夸赞,满心欢悦地踩着积雪飞奔回来,想向两位爹爹炫耀,却惊讶地发现晏琛还躺在床上——眉头轻蹙,呼吸沉缓,点儿醒来迹象都没有。
竹子爹爹这是怎?
作为匹勤奋且彪悍种马,陆桓城没想到自己还有失业天。
但他确是失业。
而且失业得措手不及。
自从祠堂那次意外过后,晏琛情欲就如同海水退潮——消失得彻彻底底。死水撩撩好歹还能起点儿涟漪,晏琛是死水结冰,任人怎撩都不动情。
陆桓城在床上地位落千丈。
?
过片刻,屋内终于消停下来。
陆霖趴在晏琛怀里,眼角含泪,露出白里透红小屁股,享受着爹爹温柔体贴按摩。
陆桓城坐在床边,边狼狈地用冷毛巾敷脸,边清清嗓子,零碎拾回几分家长威
陆霖困惑地搔搔头发。
他去问陆桓城,陆桓城笑而不答,只小声嘱咐句,要他轻手轻脚,切莫惊扰晏琛安眠。
于是这个疑问直在陆霖心中盘桓不去,直到正月某天凌晨,他在睡梦中被阵奇怪响动吵醒,朦胧中看见床头灯烛点亮。昏暗视野里,陆桓城拿着杯水走到床边坐下,神情有些焦急,而晏琛面容苍白地倚在床头,捂着唇,像是刚刚吐过。
清水递到唇边,晏琛勉强喝几口,突然眉头紧锁、五官扭曲,把推开茶盏,半截身子扑出去,又稀里哗啦吐地。
“竹子爹爹!”
从前早晨苏醒,他便能拱进那温暖湿润之处,舒畅地泄上发,再神清气爽出门去,如今胯下那根又硬又涨,无人理睬,好似个被抛弃可怜孤儿。每回他要央求半天,晏琛才肯睁开睡意朦胧眼睛,胡乱帮他抚弄两下,抚弄完便拢被子蒙头睡去,天打雷劈都吵不醒。
早也睡,晚也睡。
蕴灵养笋竹子,成天只知道睡。
再后来,晏琛干脆中途就没动静,手里还握着那东西,脑袋已经枕在陆桓城胸口酣然入睡。陆桓城舍不得唤醒他,只好悲催地自食其力。
心道,小笋芽才绿豆那丁点儿大,下马威倒是等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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