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倚在榻上晒太阳,身上盖条蓬松绒毯,小腹处鼓鼓囊囊隆起大团,时不时地拱来拱去。
“唔,别动。”他伸手捂住毯子,“压着,有点想吐。”
“天天吐,还有完没完?”
阿玄嘴上抱怨着,身体却果真不再乱动,从绒毯边缘探出两只小白爪,敷衍地帮晏琛揉揉肚皮,以示安抚。
晏琛道:“以前怀笋儿时也吐,过几个月就消停。”
阿玄呆若木鸡,莹绿眼眸中落下滴嫉妒泪水。
为公平起见,兼顾竹子胃口与猫妖胃口,体贴又聪明阿玄提出——他可以自带鸡腿来吃饭。
然后就被无情地拦在大门外。
陆霖不光收缴油汪汪鸡腿,还以严肃认真口吻教训他番,说所有油腻食物都不许靠近竹子爹爹,哪怕根鸡骨头也不行。阿玄痛失鸡腿,边憋屈地嚼菜叶,边感叹这孩子性格已经没救,像谁不好,偏偏越来越像陆桓城。
当年那根傻兮兮、软萌萌小竹子哪里去?
,就意味着厨房不会屯肉,厨房不屯肉,就意味着他偷不到肉,他偷不到肉,就只能去藕花小苑池塘里刨雪凿冰捞锦鲤——冰面上那大个坑,陆桓城瞎才会看不到。
……没法活。
莫非是陆家生意终于被陆桓城折腾垮,入不敷出,没钱买肉,面子上又挂不住,所以才借由陆霖之口改让全家吃素?
想来想去,阿玄认为这是唯合理推测。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片惨淡,自己膘肥体壮身躯在小山似菜叶堆里迅速消瘦下去,油光水滑毛发变得粗糙,最后沦为只可怜狸子,瘦骨嶙峋,蹲在门庭冷清陆宅外头,胸口挂块牌子,上书“专业捕鼠,求领养”。
“几个月?!”阿玄咂舌,副天塌地陷恐慌样子,忿忿道,“去抓只母狸子问问,要是狸子怀崽也吐成这般,就不生——崽可以没有,鱼不能没有!”
晏琛淡淡笑道:“阿玄,你不能这想。你应该想,只要吐阵子,熬过去
他很不高兴。
尤其在亲眼看到陆霖甜声向奶奶撒娇,把她视线吸引过去,以此掩盖晏琛突如其来孕吐时,阿玄满脑子只剩下鲜红四个大字——心机深重。
十天之后,阿玄终于如愿吃上肉,因为陆桓城家三口根本不来前厅吃饭。
笋妹妹集万千宠爱于身,娇贵难养得不像话。晏琛怀胎不足两月,已是吃什吐什,憔悴萎顿,只剩酸萝卜配清粥能勉强下咽。陆氏父子心疼他,小装病,大掩护,让晏琛以照顾孩子为由躲在藕花小院休养,天衣无缝地瞒过陆母。
午后雪霁天晴,小窗半开。
作为家里长期蹭饭份子,阿玄居然难能可贵地对陆桓城产生丝认同,觉得这位陆大当家虽然面目可憎,但冲着能赚钱给他买肉吃这点来讲,还是颇有价值。于是当天晚上,他趁着深浓夜色溜进藕花小苑,找到陆霖,想打听下陆家是不是真快完。
没想到陆霖笑嘻嘻地摇摇头,欢悦地道:“当然不是呀,阿玄你想什呢!是竹子爹爹刚怀小妹妹,胃里难受,怕腥,们才改吃素。”
怀……怀小妹妹?!
轰隆。
千道惊天霹雳从头顶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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