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性笋妞妞不听话,她攥着小粉拳,气鼓鼓踹哥哥脚。
正午时分,马车驶经山间片挂果柑橘林,陆桓城身后帘子突然拉开,陆霖不顾危险地爬出来,焦急唤道:“木头爹爹,你快来看看,竹子爹爹他……是不是要生?!”
骏马声破云长啸,前蹄高抬,冲势刹止,整辆马车猛地朝前冲去尺。
陆桓城捞起险些头栽下孩子扑入车内,看到晏琛模样,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情况不妙。
竹子爹爹肚子……有点怪异。
从前它像只刚蒸熟白馒头,柔软而饱满,笋妹妹藏在里头,教人很想亲亲,揉揉,再啊呜咬上口。可是现在,白馒头时不时会变硬,就像出锅后被人遗忘十多天,蒸干水份,只余层坚硬难嚼面壳子。
这是怎?
陆霖疑惑地抬起头来,想问问晏琛,却见晏琛鬓角微湿,神情苦楚,后背抵着车壁,竭力压抑着快要出口呻吟。
他惊讶道:“竹子爹爹,你怎?”
不远,他……撑得住。
这般想着,晏琛心里逐渐平静下来,屏息捱过这阵疼痛,装出副安然无恙样子,由陆桓城抱上马车。
车帘刚落下,还未及入座,他忽然变脸色,痛楚地闷哼声,身形微晃,猛地伸手抓住窗框,抱着肚子深深躬下腰去,口中吐出连串细碎而凌乱喘吟。
疼极。
竟比之前几次……要厉害得多。
或者说……糟糕透顶。
晏琛大半截身子都已经疼软。他乏力地歪靠在车壁上,不住地轻微抽搐着,双眸半阖,脸色雪白,唇面咬出深浅不齿痕,喘息间时而混着几声带颤哭吟,按在腹部只手更是绷得连掌骨与青筋都现形。
山风拂起窗帘,明亮而灼热日光晒入车内,却蒸不干他脸颊与脖颈上豆大汗珠。他流太多汗,整个人像刚从澡盆子里捞出来,中衣被汗水浸得彻底湿透,襟口也似涂层浆糊,牢牢敷在锁骨处。
少顷,阵痛淡去,晏琛长长地舒出
“没事…………呃,妹妹睡醒,有点……闹腾……”
晏琛正疼到紧处,费去九分体力才作出若无其事模样,个词个词地挤出口。
他有些耐不住痛楚,只得握陆霖小手,让他抚摸自己颤动腹部,告诉他:“笋儿,你是哥哥,你……劝劝妹妹,让她多睡会儿……妹妹直……呃……直最听你话……”
陆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他在车内爬圈,收拢几只蓬松羽枕垫在晏琛腰后,让他躺得舒服些,然后正襟危坐,伸手抚摸那浑圆弧度,柔声安慰道:“妹妹乖,妹妹听话,哥哥哄你睡觉。你不要闹,也不要吵,别害竹子爹爹肚子疼。”
好在腹痛持续得不久,陆霖跟在后头被抱进来时,这回宫缩已经过去。
晏琛抹把虚汗,扶着僵硬后腰缓缓坐下。不会儿,便听得耳畔击清亮鞭响,又渐起马蹄点踏、车轴轱辘声,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客栈小门。
陆霖与往常样乖巧地趴在晏琛身旁,侧过脸颊,把脑袋枕在那高隆肚子上,想听听妹妹今天有什动静。
———是在睡觉呢,还是在翻身呢,还是在吐泡泡呢?
枕会儿,他不禁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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