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着呢,哪儿能那快出来呀?”
韦家婶子笑他胆小,笑过以后换温和语气,春风化雨地劝他:“好闺女,婶子真不骗你,你忍忍,熬过这段爬梯,等会儿轻轻松松喝着茶就把孩子生出来,多划得来啊!”
“……好。”
晏琛屏住呼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把全身重量都交付给陆桓城,才艰难登上阶。
阵痛已经变得漫长而紧促,每次只缓十息便卷土重来。晏琛双腿虚软,胯骨酸胀,
韦家婶子虎躯振,威风凛凛杀将出去,挥舞着手里条半尺长咸鱼,扯着嗓门道:“先来先到,知道不?凡事要讲个次序,这小两口运气好,找韦婶,今天就是韦家客人,孩子也得生在韦家楼里。你们看够就散吧,该喂猪食喂猪食,该扫兔屎扫兔屎,晚上记得来家吃喜蛋,就这样,都给散!”
话音刚落,那翻着白眼鱼头直指陆桓城,令旗似地用力扬:“仔儿,把你媳妇儿抱出来,咱们上楼去!”
韦婶直截当,句话指挥完毕,随手把咸鱼往晒竿上挂,砰砰砰跑上二楼。
陆桓城盯着她背影呆愣好会儿,发觉自己从头到尾似乎都没什谢绝机会。
马车里传出晏琛痛苦哀吟,陆桓城惊,赶忙把人抱出来。陆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用好奇眼神环顾四周,打量着这片悬空而建美丽楼群。
巴掌拍在车壁上,回头对陆桓城大声道:“好福气!”
晏琛当时正揉着肚子低低哀泣,猛然听到这声巨响,吓得浑身哆嗦,腹痛都散九分。然后就见帘子掀,门口挤进来具肥硕身躯,细眼,淡眉,笑容满面,活像尊包着碎花头巾弥勒佛。
这是……什情况?
胖婶笑眯眯,向他打招呼:“闺女,在生呐?”
语气类似于挑着饭点路过邻居家,随口问句:哎哟,在吃呐?
木梯陡峭,还有些湿滑,陆桓城怕摔着晏琛,便抱稳他,阶阶慢慢地往上走。
韦家婶子居高临下,在头顶阵猛拍栏杆,大声喝止:“哎哎哎,干什呢?别抱,放她下来自己走。这三十二级台阶,她要能走上来,起码少生两个时辰!”
陆桓城无奈,只好将晏琛放下。
晏琛双脚落地,立刻感到腹内坠痛变得更烈,胎儿拽着五脏六腑疯似地往下扯,眨眼就撑开耻骨。
他慌乱至极,托着下腹拼命摇头:“不能走……她快……出来……”
晏琛阅历有限,人情世故还未学通,脑中懵,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忍着剧痛点点头。
“闺女莫怕,你看这个!”
胖婶旋风般转过身,向他展示背后正抓着头巾角往嘴里塞奶娃娃,又旋风般转回来,灿烂笑道:“看见没有,胖丫头,九斤整,壮实得很,家里排行老六,大前天刚生,热活着呢。韦婶生得多,接生得更多,拽出来娃娃能绕大湖整圈,最不缺就是经验!闺女,你等会儿听婶子话,婶子叫你做什你就做什,保管吃完午饭就生个大胖小子!”
晏琛疼怕,被她热情似火最后句话轻易蒙骗,当真以为马上就能解脱,时感动得无以复加,倦怠身子充满力气。
周围人声渐响,俱是闻讯而来围观香车宝马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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