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晓媛从短暂休克中清醒过来时候,发现她已经被移到货车上,车里弥漫着股不怎新鲜气味,司机正在往她嘴里灌水。
江晓媛用力吞咽几次后,呛咳着睁开眼睛,想道谢,开口,却险些走音。
“慢说话,慢说话。”女司机拍拍她后背,掰小块面包递到江晓媛嘴边。
司机常年在路上跑,动辄十来个小时,不可能太讲究个人卫生,她手黑瘦像个鸡爪,指甲里藏污纳垢、内涵丰富。尽管江晓媛被食物气味勾得脑子里“嗡”声,见这样“餐具”,依然艰难地用伟大精神
累得走不动时候,她就停下来,呆立在山崖边,想着:“干脆跳下去得。”
可惜虽然想,最后还是没敢。她要不怕死,此时此刻想必就不会在这里。
“这是条不归路”几个触目惊心字安静地趟在她已经没电手机里,江晓媛狠狠咬咬嘴唇,含着口锈迹斑斑血腥味,别无去处,只好继续沿途跋涉而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时候,江晓媛幸运地又碰上辆拉货大车。
这时,她已经快要吹灯拔蜡,左摇右晃地保持着神智清醒,不小心晃到大道中央,货车被迫停下来,司机探出头来,惊惧地看着前方歪歪扭扭江晓媛,也不知道半夜三更地遇见这只究竟是人是鬼。
本已经越过江晓媛,又放慢速度倒回来,个四十来岁汉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妹,你个人哪去?”
江晓媛迷茫地看他眼,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涕泪满面。
“噫,”汉子嘀咕句什,口音很重,江晓媛太没听懂,他就又扬声冲她喊句,“上车嘛,带你程。”
江晓媛看着那汉子脏兮兮脸,身油乎乎工装,再看那四处漏风车,本能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抱紧她包。
那汉子又“噫”声,长篇大论好通,说得江晓媛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句没明白。
司机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住后视镜上挂着降魔杵,瞪着对大眼,小心翼翼地考证着江晓媛物种。
江晓媛在车灯下恍恍惚惚地回过头来,正好与司机四目相对。
那司机是个中年妇女,又黑又瘦,仿佛刚从菲律宾拉完香蕉,面貌很是奇诡,眼袋其大,像个皱巴巴瘪嘴猴,俩人互相把对方吓跳。
江晓媛几乎是拼尽全力地转过身来,冲司机伸出只手:“救……”
她只说个字,便就地卧倒,人事不知。
最后,他问:“真不走?”
江晓媛犹豫下,看看前路又看看来路,再想起社会上关于单身少女路边搭车种种可怕传闻,权衡番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眼睁睁地看着那皮卡叮当乱响地从她面前开走。
日头已经偏西,风开始有夜风特有凉意,江晓媛孤助无缘地徘徊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走就要在山路上过夜,她别无选择,只好站起来,拎着自己仅有财产,踉踉跄跄地顺着山路,徒步往前走去。
她横在地上剪影越来越长,山路有起伏,看似平坦,车行不明显,两条腿走起来却吃力得很,她又渴又饿,发现自己隐约有点脱水意思,连哭也不敢再哭。
再者说,这远近无人,哭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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