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媛嬉皮笑脸地接管蒋老师化妆包,借用总部吹风机和定型水,心里没怎慌张,只当是心血来潮练手,她早就看蒋老师那张日本人样娘兮兮头脸不顺眼,正待摩拳擦掌。
“化个什样都行吗?”江晓媛问,“可以自由发挥吗?”
蒋老师“嗯”声,老佛爷似往椅子上靠,不再指点。
江晓媛心里
蒋老师突然开口说:“你这个好,拿出去能直接送到出版社出化妆教程书。”
江晓媛太认真,完全没注意身后有人,当时吓跳。
蒋老师端详她片刻,侧身坐在边桌子上,随意聊起来:“看你学得挺认真,将来是有心干这行吗?”
江晓媛点头。
“那你可要想好,”蒋老师有些漫不经心地捏起兰花指,轻轻扫扫自己额前留海,“这行没有门槛,谁都可以学,谁都会点,不好混。看你字写得挺好,不如攒点钱,过两年接着念个夜大或者学点什别技术不好吗?”
。
个礼拜过去,来坚持上课人已经不足刚开始半。
永远战斗在逃课第线江晓媛却每天早来晚走,还回家自习,成混迹在大群学渣中学霸。
有时候她自己也想——要是把这件事说给几年前自己听,自己会相信吗?
从出生开始就遗漏没有被收录进她字典“刻苦”二字,终于姗姗来迟地加入她生活旋律,把这手光怪陆离小调往未知方向牵引过去。
江晓媛努力逼着自己忽视蒋Sam那让人难以理解人妖造型,笑着说:“老师,要是那样,早跟他们起出去逛街玩。”
要是那样,她说不定已经回明光短信,说不定已经腆着脸接受祁连救助,说不定依然是个混吃等死地米虫,说不定此时已经在欧洲某个野鸡大学里花天酒地。
蒋老师看着她目光,心里忽然若有触动,不知想起什,好会,他蓦地伸出尖尖地手指,点江晓媛下:“你过来,给化个妆。”
江晓媛先是愣,指着蒋老师那她早就看不下去发型,脱口问:“发型用给您重新打理下吗?”
“你职业病啊?”蒋Sam看她眼,“行吧,随便。”
对于离开学校很多年人来说,在教室里坐着不动听老师讲课是件非常痛苦事,但是当她精神有支柱时候,切痛苦与困难都不在话下。
江晓媛学习劲头吓人,到最后,连照本宣科化妆指导老师都注意到她。
指导老师姓蒋,自称叫“Sam”,是个男——干这行汉子数量上没有姑娘多,但都十分长情,因为他们定是出于特别真真爱,才肯冒着被人戳脊梁骨说娘娘腔风险全情投入其中。
蒋老师这天授课完毕收拾工具时候,抬头看,发现人都走光,只有江晓媛个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正在补她天笔记。他忽然有点好奇,于是背着手,悄悄地走到她跟前,探头看眼。
江晓媛笔记极其详尽,有字有图,老师上课讲到东西用黑笔记下,她自己总结或是其他些感想就用蓝色笔批注,旁边配有手绘人物脸谱图,虽然只是随意勾画、寥寥几笔,却将来龙去脉画得头头是道,很像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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