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伯忙推:“这不行,不能都给,是你替二伯收钱,你想主意。”
江晓媛:“还是您去接,没您还回不来呢,再说您跟二婶还直照顾奶奶,这就是借花献佛,自己都觉得没诚意呢。”
孙二伯出去接个人,始料未及地还赚笔外快,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逢人便夸:“这姑娘将来是做大买卖料,有大将风度。”
有大将风度江晓媛心里其实很没底,她根本不知道原主家在哪,只是通过电话推断,应该和孙二伯家是邻居,就直跟着二伯到孙家门口。
江晓媛发现自己不用找,在离她二十米远地方,个瘦小老太太正拄着拐杖望着她。
,太冷。”
孙二伯脑浆被冻得不太流动,闻言愣愣地应声,脚踩下离合,电动三轮车发出声不堪重负嚎叫。
在花钱上永远都有拖延症人们眼看他们要走,立刻激动,当场有几个之前迟疑着不肯付钱跳上三轮车,最后他们不单拉个满员,还超载位——那位多出来女青年只好半蜷缩着坐在她丈夫腿上。
江晓媛重新把脸缩回领子里,露出双弯起来眼睛。
头重脚轻电动三轮乘着暮色,穿越寒冷风与经年尘埃,“突突突”地前往不远处鸡鸣狗吠、闭塞乡村。
这个老太太,江晓媛是见过,她年幼时从父亲旧相册里翻到过她黑白照片——照片里当然要年轻很多,未到中年。
她嘴角略微下垂,头发丝不苟,双颊凹陷,看上去不太慈祥,像是有些不苟言笑,眉目间年轻时候影子依稀,只是把白发在渐次黑下来空中显得分外扎眼。
像是时空倒转,死者复活。
老太太见江晓媛,态度并不热络,只是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牵住江晓媛手,像是牵起个在外面玩得忘乎所以不肯回家小孩子。
“走,”她淡淡地说,“咱们回家。”
江晓媛归来引起街坊四邻轰动,大家纷纷跑出来围观,见她比离去时候看起来还朴素,就纷纷放心,夸赞起她来。
在这些留守老年人眼里,女孩家穿衣打扮,好像总是和些品行不太好事联系在起。同时,他们也羡慕城里姑娘美丽,同样打扮,自己姑娘这样做,就是堕落,城里姑娘这样,就是洋气时髦,似乎他们是将自己形象也移动到亲朋好友后代身上——为习惯忍受贫苦,便只好将贫苦当成美德。
仿佛好人,天生来就是不配享受。
这些人情世故江晓媛本来是窍不通,然而身在这个世界不过半年,她却已经见惯三教九流,无师自通起来。
孙二伯车共搭回来九个人,除去江晓媛,八个人每人交十五块车费,总共百二元整,江晓媛乐得做人情,收上来回手,全都给孙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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