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陈方舟还跟问起你。”祁连说,“今天怎样?”
上次,江晓媛从全身细胞中挤出几句听起来挺高兴话,这次,她却连滴装模作样力气也挤不出来。
江晓媛半死不活地回答:“就那样吧。”
祁连没有过多地表示惊诧,轻笑声:“人但凡是真想干点什,开头总是很难。”
江晓媛不相信这种鬼话:“你是说以后就好吗?”
再查路线已经来不及,公共交通更不用指望,江晓媛只好再次咬牙切齿地打车,沿途直用仇恨目光盯着司机计价表,计价表每跳下,她双眼就喷溅出团苦大仇深火苗。
这是她几天之内第二次打车,头次到机场就花将近百五,照这下去,江晓媛怀疑自己非得去要饭。
她心里再次默默地打起退堂鼓。
当她声称自己做好“吃苦”准备时,其实没有想到这个苦竟然能苦到这种程度,也没有想到,她花不到两天时间,就觉得有点不爱彩妆。
不爱它,还怎肯为它吃苦呢?
任何个行业可亲可爱之处,很可能都是用来把外行人骗进来。
江晓媛在成为化妆师蒋老师名义上助教、实际上使唤丫鬟第三天下午,认清这个行业五彩缤纷在外,枯燥乏味在内本质。
同时,她在太后老佛爷去做访谈间隙里,获得下午喘息余地,可以在宾馆无所事事地自由活动。
江晓媛没活动。
电视她不爱看,电脑是蒋老板不敢瞎玩,钟爱休闲方式没有样是她现阶段消费得起,于是她利用午间,跑到市中心大型书城里淘两本专业书并个杂粮煎饼,捧回来边吃边虔诚地拜读。
祁连:“那倒不是,以后你就倒霉习惯。”
江晓媛:“…
江晓媛心乱如麻地瞥眼身边不断向后掠过树木路牌,这才有空闲翻翻她那条救命短信,不用猜也知道,不是运营商催话费,就是她“临时监护人祁连”问候。
祁连:“后来课件做好吗?”
江晓媛:“做完,累。”
沙发上那觉睡得她腰酸背疼,脖子后面好像有根筋别住,酸麻酸麻,江晓媛似乎变成身锈迹斑斑铠甲,每个关节都欠点机油。
她回复后没过几秒钟,祁连就打来电话,他背景声音很嘈杂,似乎在某个公共场所。
说来也真是,再好玩、再有意思东西,被专业书呈现,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而且越专业越无聊——好像不无聊不抽象不佶屈聱牙,就不好意思自称“专业”。
最丧心病狂是,连那本破教材里模特都长着张令人乏味脸,丑得毫无特色,作者像是打定主意,非要剥夺读者最后点乐趣不可。
这回,状元精神也颓废,江晓媛吃完煎饼,带着氧气血液欢快地投奔消化器官,脑子见大势已去,干脆罢工停摆——她看不到二十页,就睡死在沙发上。
要不是临近四点时候被手机短信铃声惊醒,想必当天晚上她就可以因为“误老板活”滚蛋。
江晓媛光速翻身爬起来,个猛子把自己塞进凉水里,神经病似在屋里跑三圈,把蒋老板要她带东西来回点好几遍,这才拎起来通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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