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江晓媛说,“不太记得具体政策,不过不是有七八十岁退休人员考上大学报道吗?意思是社会人士也能参加统高考吧?他这个超级学霸,随便考考不就能上名牌,干嘛在意原主人小学毕没毕业?”
祁连:“他在原本时空里十九岁,在这个时空中已经三十四岁。”
江晓媛:“……是有点亏——所以呢?”
“在十来岁大男孩看来,三十多岁人生已经相当于结束,”祁连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完,就好像局游戏,开局失利,他不认为自己能翻盘。完美主义,明白吗?成绩单上有个B都不能忍。”
江晓媛沉默会:“看来还是这种能凑合又怕死学渣比较安全。”
老教授吗?”
祁连:“嗯,你们中大多数人都留照片,不然以后真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存在过。”
江晓媛默默地往后翻去,在第二页看见个站在钢琴前面女人。
女人身材笨拙而臃肿,背部赘肉被内衣勾勒出窝囊轮廓,肩膀好像永远也挺不直,她低头站在架同样落魄钢琴前,正用根手指按下个琴键,她侧着脸,微微阖着眼睛,像是侧耳倾听模样,油腻腻中长头发垂下来,影影绰绰地遮住她脸上愉悦又痛苦表情。
“她是个世界著名古典音乐钢琴家,”祁连简短地介绍说,“在这边聋,是猪肉铺哑巴老板老婆。”
祁连微笑下:“能留张你照片吗?”
江晓媛:“嗯?”
她抬头,祁连已经“喀嚓”声按下快门。
下午阳光懒洋洋从客厅飘窗里斜飞进来,年轻女孩几近及腰长发松散地绑成束,从侧肩上垂下来,无袖连衣裙外露出锁骨与手臂白皙得不可思议,脸上本不明显散粉在光下好像钻石样闪着光,她轮廓微微有点模糊,精雕细琢眉像件古典又雅致艺术品,被镜头聚焦眼睛却闪着光,像包着火种黑曜石——能清楚地看见她未来那条通往远方路。
祁连忍不住叹口气,感觉这张收官之作绝。
翻到第三页,祁连:“舞蹈学院奖学金获得者,这边小儿麻痹,两条腿不样长,仔细看她五官也不对称。”
还有下张,祁连:“呃……这个跟你有点像,家境优渥,本人在牛津读书,是个风度翩翩小少爷,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赌鬼儿子,赌鬼老爸被当着他面被剁下只手,他当场吓尿裤子,找到他时候,他不顾切地把这个世界可怕家抛下,偷偷跑出来,顺从当事人想法,把他带走,给他找房子,帮他安顿下来……”
江晓媛:“后来呢?”
祁连耸耸肩:“他发现自己是个连小学也没毕业社会闲散人员,接受不,z.sha。”
江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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