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努力地想想:“这里没挂面。”
江晓媛看起来十分游刃有余地摆摆手:“没事,方便面不是样煮。”
等祁连吐完场,用冷水洗脸,就听见厨房里“呲啦”声,跟要炸样,他激灵,清醒过来,赶过去看,只见锅里油水混合,在大火下吵个天翻地覆,而“天才大厨”江晓媛正手拿着锅盖,盾牌样地挡在身前,手拿着个鸡蛋,跃跃欲试地在锅边上比划来比划去。
抬眼看见他过来,江晓媛在片爆发油烟里喊:“鸡蛋从哪头磕不容易把蛋壳掉进锅里?”
祁连:“……”
江晓媛摇摇头,没有评价,因为她当年比祁连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她用导航重新定位祁连家,准备开出去掉头。
祁连乱七八糟地说着说着睡着,江晓媛路兜圈子绕弯地跟着坑爹碎嘴导航走错无数路,终于摸到祁连自己住那间单身公寓。
勉强把醉鬼叫醒,江晓媛扶着他路上楼。
江晓媛把他放在沙发上,揉揉酸痛脖子,打招呼说:“那走啊。”
祁连可怜兮兮地窝在沙发上角,有气无力地冲她挥挥手。
祁连挣扎着在副驾驶上坐定,任凭江晓媛用安全带把他捆得结结实实,他看着正前方路口,临近寒衣节,民间讲究给先人烧新衣,荒野路边没人管,团纸屑间似乎还裹着零星火苗,在空中若隐若现。
然而世界上是没有鬼,先人既然已经死,那就是没,就是从亿万平行时空中烟消云散,只剩下个影子在活人脑子里,等着几年或是几十年,慢慢地被时光轻轻擦去。
“爸那时候在外边直有人,”祁连低声说,“还生个私生子,年纪居然和差不多,长大以后成个混混流氓,上高中第天放学,就是他带人在学校门口堵住,打巴掌。”
他说这些话时候言语清晰,思路明确,竟好像是清醒。
江晓媛:“那你怎不报警啊?”
他忙打开抽油烟机,又粗,bao地往锅里浇
江晓媛走到门口回头看眼,正对上他半睁半闭眼睛里那点微光,于是又改变主意,转回来。
“怪可怜。”她想着,先从冰箱里翻出盒牛奶,看看居然没过期,于是找到微波炉热,端进去给祁连。
祁连睡路,大概是清醒点,抬抬沉重眼皮:“没走啊?”
江晓媛这辈子还是第次照顾人,照顾得真心诚意、笨手笨脚。
“没有,你喝吧,”江晓媛说,“喝完吐次,帮你煮碗挂面再走。”
“是啊,怎不报警呢?”祁连笑下,“你不明白,小时候觉得报警有点像……像那个什,跟老师打小报告,即便能治他,自己已经输他头。”
江晓媛边重新打火,边然地说:“懂,中二病嘛。”
除以,bao治,bao,其他好像都是懦夫行径——被流氓欺负,定要亲自变成流氓,再用流氓方式解决问题,被狗咬,定要趴在地上,露出利齿咬回去,以示灵长类动物也不是好惹。
理智上大家都知道挺逗,不过些人在那个特别年龄里,就是这想。
还有另外些人,他们终身都是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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