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冲到门口突然想起来,那玉是将离送给他。
将离想害他……这说不通。
来,他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可爱男子,断然不信会有女人舍得害他。
再说他够对得起将离,袒胸露背女装都大庭广众下穿,艳压全金平死不瞑目女鬼,还要怎样?
退万步,就算将离对他求而不得因爱生恨,那随便在他酒里弄勺耗子药,够药死他八回,没必要先包办好他身后姻缘。
据说王保常尸体上掉出来也是块生辰玉,而之前那位赵尊长在庄王府叮嘱话言犹在耳——写八字、类似庚帖东西不要接!
奚平猛地把那玉扔到床脚,蹦起来在身上乱拍乱打阵,仿佛活血化瘀能预防变成僵尸。
宿过去,他本来已经把董璋那张死不瞑目烂脸忘得差不多,这会儿经这疑似生辰玉破石头提醒,他又想起来。
他连人女婿都还没机会当,就要被强抢去做鬼女婿?死后还得被剃成秃瓢看脑壳!
这是红颜应该有薄命法吗?
面摸出块红玉来,成色够不上血玉,丁点大,也没什雕工,看着还不如锦囊值钱。只是玉上浸着股幽幽暗香,润如凝脂,看就是女子常年贴身温养。
拿贴身东西送人是什意思?正常人都明白,奚平有点腻歪,刚想丢边,又在玉另侧摸到刻痕。
他随手将玉翻过来,见那面刻行小字:宁安陈氏白芍,丁丑四月初九卯时。
宁安陈氏?谁啊?
这玉上连朵花都没雕,落什款?再说落款多是年月,偶尔到日,也没有连时辰起写,又不是生辰八字……
奚平隔着汗巾捡回那红玉,纳闷——可如果不是将离要害他,那这玩意是什?
这时,赵誉声音在窗外响起,奚平听见那位尊长问号钟:“你家世子起吗?”
这是天机阁,不是他家,不方便磨蹭太晚,奚平便匆忙将玉揣好,草草洗漱出来见人。
赵尊长收过庄王古画,当着人面避嫌,私下里待奚平就和蔼多,先是好言好语地说通瞎话,什“将他扣在总署只是例行公事,没有怀疑他意思”云云,随后又递给他个小瓷瓶:“听说侯爷有心疾,昨天们深夜惊扰也是万不得已。这几颗护心丹是家在内门老祖宗炼,药性温平,凡人也用得,替给你父亲带回去,改日必登门赔罪。”
奚平接道谢
不行,奚平心说,他绝不能同意这桩婚事!
他鞋也顾不上穿,就要冲出门去,打算撩开嗓门求蓝衣尊长们出手“棒打鸳鸯”。
号钟正在外间收拾床铺,目瞪口呆地看见他家少爷礼炮似喷将出来,吓飞个打半哈欠。
“少爷,怎……”
然后就见少爷手撑在客房门上,神色凝重地抬手打断他,就着这姿势沉思会儿,又撒呓挣似往后转,回里屋。
慢着,生辰八字!
奚平激灵下清醒。
不……这不是落款,这是籍贯姓名、生辰八字!
大宛有种旧俗,闺阁小姐从小将块“生辰玉”挂在身上温养,等到谈婚论嫁时,走完三媒六聘,女方就会把自己生辰玉送给男方,男方收玉,回赠斛珠,取意“珠联璧合”。
也就是说,刻八字生辰玉约等于庚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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